第39章(第3/4頁)

那時候姜宇只知道司寒爵是司家的小公子,還嘲笑過他,同為富二代,學長真的努力過頭了。

直到奶奶過世那年,還是少年的司寒爵攜裹著一身殺氣面容冷峻地回國給老人處理後事,用他搏命換來的能力和人脈請律師打官司,和如日中天的司城爭家產,雜志新聞鋪天蓋地地報道小公子冷血無情,老人頭七還沒過,已經和自己的親兄弟鬧上了法庭。

姜宇這才從別人那裏聽說了司家那堆破事,少年意氣的姜宇看不過去,立刻回國幫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司寒爵冷傲慣了,卻默許姜宇插手他最不堪的那些往事。

因為他生病的時候,只有姜宇去看過他。

奶奶的去世,是司寒爵躁郁症的誘因,從那之後,二十出頭的司寒爵背負著沉重的心理疾病負重前行,在司城和司不凡的壓迫下,征殺出一條堪稱血淋淋的商戰之路。

姜宇沒出息的捂著嘴,點頭如搗蒜,“好,我這就去安排。”

他哭唧唧的想,是什麽治好了司寒爵的頑疾。

是糖啊。

工人已經裝好監控,姜宇立刻結算工錢請他們離開,將門關好,聯系物業查監控等等。

有司寒爵坐鎮,連他都有條不紊起來。

幾分鐘後,物業將所有監控錄像發送過來,姜宇緊張地快進搜索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一邊等司寒爵回來。

……

唐小糖被孩子們拉到操場上玩老鷹捉小雞,唐小糖當雞媽媽,身後累累墜墜地牽著一串崽崽,顧鵬張開胳膊,誇張的潮牌外衣袖子特意做的寬松肥大,加上他面相狠厲,看起來就是一只兇猛的壞鷹。

笑聲風鈴似的響成一片,顧鵬本來拉不下臉玩這種幼稚的遊戲,誰知道一玩起來比誰都狠,他喜歡跑酷越野,體力不知道比崽崽們好了多少,追的雞媽媽和小雞崽崽四下裏驚笑奔逃。

一片和諧,與焦灼緊張的姜宇和司寒爵形成鮮明的對比。

片刻,一滴雨水落在唐小糖鼻尖。

咦,下雨了。

天空早就陰沉起來,但他們玩的太開心,連烏雲也無可奈何,眼看雨勢漸大,唐小糖急忙組織孩子們回教室,小孩兒們意猶未盡地纏著小糖哥哥要講故事。

唐小糖小孩心性,又有點人來瘋,完全沒有顧忌到時間,開開心心地牽著孩子們去教室繼續玩了。

顧鵬像只牧羊犬一樣在崽崽們後面,一抓一個小朋友,把不安分要溜到別處去玩的崽崽們趕回大部隊。

一個也不能少。

他痞痞地笑著趕到最前面,學孩子們牽著唐小糖的袖子,“小糖哥哥別把我丟了。”

唐小糖被逗地咯咯大笑。

顧鵬也笑了起來。

頭頂是陰天,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晴朗。

他們剛走進教學樓,雨水嘩啦一聲下了起來。

教學樓下有一架纏滿紫藤花的長廊,他們傾盡全力盛放出最後的輝煌,在天氣漸冷時毫無遺憾地隕落,濃烈馥郁的紫色花瓣深深淺淺地鋪在腳下,踩上去軟綿綿的。

一個年紀大點的小孩突然指著遠處道,“小糖哥哥,咱們剛剛玩的操場就是以前的晾衣場,你還記得不?”

唐小糖擡眼看過去。

寬敞的操場外圍鋪著一圈橘紅色的塑膠跑道,一半操場是水泥地,兩架籃球架威風凜凜地蹲守著,另一半則是綠色的假草坪,兩架足球網敞開懷白面向對方,因為下起了雨,操場上空無一人。

雨霧灰蒙蒙地籠著整個操場,因為浸了水,橘紅色的塑膠跑道與綠色的假草坪顏色更深,沾了寒氣,像是秋天裏在生命末尾爛漫盛開的紅花綠葉。

他們剛剛就在假草坪上玩,回眸時還能看見上面被淩亂的腳步踩地東倒西歪的草皮。

唐小糖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安靜的操場。

他想起“司先生的糖”第一幅條漫,就是他和司先生的相遇。

他擡了擡眼,看到操場最角落裏一顆熟悉的大柳樹。

晾衣場已經改成了操場,但角落裏那顆柳樹卻絲毫沒變。

千絲萬縷的垂枝掩映著白色的大門,在雨水裏靜靜佇立。

如果是某個陽光晴好的日子,暖金色的陽光薄紗似的鋪滿大地,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面色冷漠地從柳樹後走出來,他皺眉看著屬下遞過來的孤兒院設計圖,一擡眼,在飛舞的白色床單後看到乖巧漂亮的少年。

陽光,綠樹,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孤兒院。

你擡眼,正好看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司先生的糖”這樣寫:

司先生,那一眼,我知道自己淪陷了。

您向我走來,在辦公室裏耐心地詢問我的情況,我緊張地雙手冒汗,不敢擡眼看您的眼睛。

我心想,世界上怎麽會有司先生這樣溫柔的好人。

我不得不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