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兄弟反目

幾乎在石虎接到有關“唐王”消息的同時,鎮守襄陽的安南將軍桓溫也接到了這個消息。

桓溫身為梁州刺史,假節督沔北諸軍,一直對一江之隔的胡人占領區多有關注,江北稍有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會獲悉。

(史書記載桓溫為安西將軍假節荊州刺史,被老三使用了乾坤大挪移轉移到襄陽來了。(^?^))

桓溫接到這個消息之後,眉頭緊皺著對送來消息的司馬謝奕問道:“這個唐王是什麽人,你可曾知道?”

謝奕苦惱的搖了搖頭:“在下也苦思不解,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唐王,莫非此人是湣帝司馬鄴的子嗣?”

司馬鄴的子嗣?

桓溫輕輕搖了搖頭:“我聽公主說過,湣帝倒是遺有一子司馬樟,可是湣帝被殺的時候年僅十八,司馬樟不過是一嗷嗷待哺,想必司馬樟也不可能幸存下來,更不會有子嗣留下。”

恒溫是當今駙馬,娶了晉明帝之女南康公主司馬興男,對皇族的事情知曉的比外人要多一些。

謝奕望著桓溫問道:“元子,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很明顯,這個唐王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襄陽,咱們要不要派人渡江去接應一下?”

元子是桓溫的字,桓溫點了點頭:“甭管這個唐王是否湣帝的子嗣,只要他是漢人,咱們都應該派兵前去接應。可是……”

桓溫嘆了口氣。

謝奕跟桓溫是知交好友,他到襄陽來給桓溫擔任司馬都是被桓溫強擄來的,跟桓溫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只是謝奕好貪杯,常拉著桓溫暢飲,而且一喝起來就是不醉不休,連桓溫也怕了他,有時甚至要藏到公主房裏去躲避謝奕,公主曾經笑言:“如果你沒有個放蕩不羈的司馬,恐怕我都見不到你。”

謝奕聽到桓溫嘆氣,也跟著嘆了口氣,望著桓溫說道:“元子,現在那個唐王和他帶領的女人們還深處敵境,咱們如果此時派兵渡江前去接應,必定也會深陷敵境。依我看,咱們不如加派哨探密切關注,如果他們能夠走到距離襄陽百裏之內,到那時候咱們再出兵接應才穩妥一些,哪怕咱們只是騷擾對岸的蠻軍,也能為他們前來襄陽減少一些壓力。”

桓溫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個唐王帶著一大堆女人,能走到襄陽百裏之內將會是何等的艱難,可是石虎在襄陽漢水對面就駐紮了兩萬蠻軍,他派兵過江接應同樣也是要經歷一場浴血奮戰,如果要率領大軍突入漢水以北接應唐豆他們,那麽派的人少了根本就於事無補,可是派的人多了,襄陽就會兵力空虛,如果胡人蠻軍乘機攻打襄陽,那他可就陷入被動了。

雖說是“鐵打的襄陽,紙糊的荊州”,襄陽城的外圍天然屏障疊嶂,易守難攻,各城門也皆有甕城,城高池深,易守難攻,被譽為漢水之鎖鑰,江漢之屏障,可是襄陽的軍事地位實在是太重要了,絕不容有失,因此當今皇上才會把他這位駙馬從荊州調任到這裏來。

襄陽南跨漢沔,北接京洛,地處南北要沖,一旦有失,將會直接威脅到晉國的根基。

桓溫嘆了口氣說道:“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桓溫的話還沒說完,這時從門外傳來一聲大聲的喊聲:“我不同意。”

“你?”看清大步走進來的那人,桓溫苦笑著說道:“安石,這也是無奈的事情,我們如果派兵貿然渡江,如果胡人蠻兵稱我襄陽空虛攻打襄陽該怎麽辦?”

謝奕沖著大步走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喝道:“安石不得無禮,我們這是在商議軍機大事,不是玩笑,趕快退下。”

走進來的這人正是唐豆的老相識,曾經同塌而眠的將來東晉一代名相謝安,只是此時還只是公元349年,距離王羲之的蘭亭集會還有四年的時間,謝安也還年輕,只有十九歲,他根本就不認識唐豆是何方神聖。

謝安大步走到桓溫面前,抱拳深深一禮,直起身來一臉嚴肅的望著桓溫說道:“末將不同意大人的決定,末將懇請大人慎重考慮。”

桓溫頭疼的望著謝安,他與謝家兄弟最為熟稔,深知謝奕為人放蕩卻辦事穩重,而謝奕的弟弟謝安卻與謝奕完全相反,謝安為人沉穩卻最為沖動,甚至數次慫恿桓溫主動出擊打過漢水去,收復江北的大好河山。

桓溫苦惱的望著謝安說道:“安石,襄陽若失,國家危矣。”

謝安沖著桓溫抱拳說道:“大人,如果我們按兵不動,那麽唐王和他帶領的那些姐妹們怎麽辦?他們怎麽可能一路走到漢水之畔?”

謝奕沖著謝安喝道:“那也只能怪那個唐王太過愚蠢,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帶著那些女人們一路殺了這麽遠過來的,這麽明顯的意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們是要到襄陽來了,不僅如此,我還擔心他會為襄陽惹來更多的胡蠻軍隊,搞不好襄陽會因此而發生一場曠古爍今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