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22頁)

尹樸修趕緊笑著把手一比,用德語說,請便!

這下輪到姑娘驚喜了,忙問,你們是德國人?

安迪和吉姆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真是太好了!姑娘叫道,媽媽,快過來坐!

她母親就走過來,邊說著感謝,邊拉開椅子坐下了。

姑娘興奮地說,他們是我們的德意志老鄉!

她母親面露驚喜,嘰嘰呱呱地說了一通。

三個家夥暗暗叫苦,心想今天真是糟透了,怎麽偏偏就遇上了德國人?也不知這老太婆說了些什麽。

吉姆這家夥本來就比較好色,一見身邊來了個風情萬種的美女,就興奮萬分。他見美女居然站著點菜,就動了憐香惜玉之心,他起身往旁邊一站,說,小姐請吧!你請坐!

姑娘連聲道謝,說她不好意思坐。

吉姆不知該怎麽對答,就緊張地搜索腦袋裏裝的有限的德語詞匯,忽然想到秦先生曾教過向女人獻殷勤的話,就趕緊拋出兩句,不客氣!你真是太美了!他本想再加上一句女士優先之類的話,可是又不知德語該怎麽說。心裏正著急時,卻見那姑娘笑容可掬地說聲謝謝你的贊美,居然就在他騰開的椅子上落座了。

姑娘自我介紹說,她倆是母女,媽媽叫朱莉亞·施耐德,她叫漢娜·施耐德,父親施耐德是德意志帝國駐武漢領事館的副領事,她們這是剛從德國來,到武漢去找父親的。

三個家夥聽她嘰嘰呱呱地說個不停,只聽懂了她倆是母女、二人的姓名之類的簡單意思,卻又生怕露餡,就裝模作樣地直是點頭微笑。這個也是秦先生事前教過的以不變應萬變的招數,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三個家夥貌似極紳士的點頭微笑,引起了漢娜的好感,她就向他們三人請教尊姓大名。這句話三個家夥都聽懂了,就爭著用極其有限的德語回答。

安迪說,我叫施瓦茨·霍夫曼,我在中國開了一家紡織廠,我是到湖北去收棉紗的。

吉姆不情願地說,我是霍夫曼老爺的保鏢,我名叫弗蘭克·韋貝爾。

尹樸修落落大方地說,我是施瓦茨·霍夫曼先生的翻譯,我是中國人,我的名字叫鐘大龍!

三個家夥一介紹完,就不知該說什麽好了,一時冷場。

漢娜嫣然一笑,又嘰嘰呱呱地說了起來。

三個家夥根本不知何雲,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微笑,點頭,點頭,微笑。心裏恨不得早點吃完飯,好溜之大吉。誰知他們點的飯菜卻又遲遲不送來,急得尹樸修直想跺腳罵娘。

尹樸修他們三人吃完飯,極紳士地向漢娜母女告辭,一出了餐廳,就匆匆回到安迪住的單間。

尹樸修剛一關上門就說,剛才真是太懸了!說不定那兩個女人都已經察覺了!

吉姆朝床上一倒,說,嗨呀!真刺激,那日耳曼小妞太迷人啦!

安迪說,吉米,你小子就是太好色,你剛才幹嗎要招惹那德國妞?那多冒險呀!

那有啥?不就兩個嬌弱的女人嗎,何險之有?再說,那小妞那麽嬌媚性感,怎麽可能是敵人呢?吉姆完全不以為然。

尹樸修覺得有必要給這兩個美國佬念念緊箍咒了,就告訴二人說,中國有句俗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漢娜母女的真實身份有誰說得清楚,外表美貌如花的女人假如是敵人的話,往往更具有迷惑性,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作為你們的臨時上司,我現在宣布一條決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要避免再跟她們接觸,餐廳我們也不能再去了,我會通知餐廳部送餐來的。還有,你們要盡量少說母語,言多必失。

安迪表態說,為了安全起見,為了不節外生枝,我本人堅決擁護尹少校的決定。不過話又說回來,尹少校,你如果不用決定的方式,而采取民主投票的方式,豈不更好?

尹樸修歉意地一笑說,謝謝安迪上尉的支持和提醒!不過,不是我故意不用投票的方式,而是我們中國人從來就沒有這種習慣,非常抱歉!

吉姆猛地坐起身,反感地說,幹嗎呀?又不是坐牢?要在船上度過個把禮拜,那不把人活活憋死嗎?

安迪笑嘻嘻地對吉姆說,即使投票,你小子也是少數,你就只有服從的份兒啰!

吉姆就誇張地長嘆一聲,唉!安迪,跟著你小子混真沒勁!

吉姆這小子雖然嘴硬,但在行動上還是服從了。一連三天,他們三人除了上廁所,白天都足不出戶,一日三餐也是在房間裏用的,只是在夜深人靜時,三人才悄悄出門,溜到輪船頂部的平台上去散散心,活動活動快要生銹的筋骨。3

也許吉姆這小子的荷爾蒙本來就分泌得多,加上每日好吃好喝地侍候著,極其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泄,他覺得這種孤寂沉悶的日子真的比坐牢還痛苦百倍。人一無聊,就難免不胡思亂想,他那晚與艾文去蔡灣尋花問柳的情景就再三地重現,由那個豐乳肥臀妖嬈無比的女人,自然就聯想到近在咫尺嬌媚性感的美女漢娜,那種欲望就像活火山似的,說噴發就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