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國手和勝負手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流氓,無外乎大小有別。小流氓耍流氓的時候還有法律約束,大流氓耍起流氓來連法律都不講。

鄒海濱就夠流氓的了,他的姐姐卻是個真正的大流氓。顧天佑鬥不過曹鴻恩,她就拿走錢龍控股的一切。怎麽鬥是顧天佑的問題,她只負責後面拿走一切那個環節。這流氓耍的,野蠻傲嬌,真讓人羨慕不已。

顧天佑意識到沒有什麽外力可依仗了,跟鄒海濱的姐姐見面後,立即向學院請假,驅車回到飛虎嶺來見遊北望。

王凱拿回來的資料顯示,幾乎是用了半強迫手段促成臥龍塘與裕泰集團合作的那位領導正是時任秦州市長趙衛安。當年的庭辯非常激烈,從這些記錄材料上就不難看出,顧宇飛曾作出過怎樣激烈的抗爭。

遊北望的敘述則更加直觀。

那一年,田向農在中央退下來,臥龍塘一夜之間就成了沒娘的孩子,曾經風雲一時名揚全國的吳東第一村,成了一塊每個夠資格的流氓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裕泰集團曾經是秦州市的明星企業,至少在趙衛安擔任市長,裕泰還沒成為他的小金庫之前是這樣。趙衛安擔任市長以後,裕泰集團開始問題不斷每況愈下。遊北望這個總經理就是個傀儡,不管是跟外資合作搞假項目申請貸款,還是找臥龍塘來背黑鍋,都是趙衛安大力促成的。

那筆四十億的貸款一到賬就被劃走了,遊北望也不得不接受被失蹤的命運。事實上,當年如果不是他夠機敏,早就已經背著四十億的黑鍋被滅口了。

顧天佑問他知不知道都有誰參與那件事。結果遊北望給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答案,包括時任秦州市委書記呂春江在內,秦州市委的七大常委或多或少人人有份。

“口說無憑,你留下什麽證據沒?”

遊北望說:“什麽證據都沒用,九年前裕泰集團的副總叫蘇向輝,拿著證據去省紀委實名檢舉趙衛安,結果就在省政府機關大院門前被車撞死,死的時候身上一片紙都沒留下。”

“你的意思是這個蓋子現在還不能掀?”

遊北望很悲觀的:“不如永遠就這樣相安無事最好。”他躲了六年,為了莫須有的罪名,不僅看不出懷恨在心,甚至還在為能夠生存至今而感到慶幸。只盼著這窩囊日子能一直過到死。

顧天佑也知道時機太不成熟,花開花謝,潮起潮落,這是宇宙萬物生長興衰的規律,天下興亡世事更叠亦是如此。趙衛安和他背後的家族還在鼎盛時期,現在想要動他,常規渠道根本沒有機會,除非豁出命去跟他拼了。

現在有個人正跟他拼命,綁架了趙衛安的獨子,計劃的也貌似周祥,然而顧天佑根本不看好他能成功。

席志明已經上了飛洛杉磯的播音747,估計這會兒正跟哪個空乘女孩兒聊得火熱。

顧天佑想起郭茂祥這會兒還在建鄴某地等著自己去解救。戴曉樓盼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邊的事情一時半刻的也找不出什麽解決的法子,還是先回建鄴把幾件重要的事情落實了再說。

人活著只要有口氣就不該絕望,否則這口氣喘的還有多大意義?遊北望是沒想開,總覺著誰離開他就不能活了,卻從未想過生當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否則不過一具行屍走肉。就算跟親人們同在屋檐下苟且偷安,也不會有什麽正能量傳遞給他的子孫後代。顧天佑臨走前告訴他,就在飛虎嶺村住下,慢慢等待吧。

……

建鄴的深秋開始有黃葉飄落,滿街傳播著破敗的氣息。就仿佛整座城市都在盛傳著的那個關於律師殺人案的傳聞。

顧天佑在席志明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半昏迷狀態的郭茂祥,送醫的路上他都是昏昏沉沉的,估計是被用了藥物。席志明和他幹爹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既然把他帶回了老巢,就肯定不可能由著他記下來往進出的路徑。顧天佑在送郭茂祥去了醫院後,又去了一趟總隊見到了正忙於綁架案的戴曉樓。順嘴打聽起梁必達的案子。

拋屍用的繩子找到了,纖維物與屍體衣服上的吻合,甚至連作為兇器的那根大頭針上遺落的塑料頭也被馬萬良找到了,每一樣證物都在訴說著一件事,梁必達就是兇手。

網絡新聞媒體都在推波助瀾,馬萬良鐵了心要一仗成名,還在積極收集證據,而梁必達卻還在保持沉默中。顧天佑對此感到詫異,什麽時候偉大的無產階級專政變的這麽講理了?如此證據確鑿的案子,還跟他費什麽話啊。

記著當初在號子裏認識一位,仗著學過幾天法律,就妄圖跟人民專政對抗。剛落網那會兒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中國人民共和國公民,享有人身自由和公民權利,此高論讓聽者無不偷笑。人民專政對付這種死硬派的壞蛋最有辦法,派了一個審訊小組,24小時輪番上陣,強光燈開著,一打盹就拿電棍捅,熬了兩天半,這小子終於垮了,癱在椅上像一堆爛泥,千哀萬告只求睡個好覺,讓招什麽就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