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世事起伏難定，當空幾朵浮雲。

孫京飛問：“你相信命運嗎？”

顧天佑搖頭：“我只相信因果。”

孫京飛問：“你能說說咱們落到現在的地步是因為什麽嗎？”

顧天佑道：“謀事不全，行事不密，帕本戰役受阻，讓吳登雲產生了吞下天佑城的野心，同時還可以得到來自曼尼普爾和那島子上的好處。”

孫京飛道：“你倒是很清楚狀況，情勢不容樂觀，你似乎並不怎麽著急。”

顧天佑道：“我著急有個屁用。”反問：“你相信命運嗎？”

孫京飛點頭：“我信，命既是緣，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他說：“以無畏心行有緣法，我這輩子要有所作為，這個緣分就在你身上，這是我的宿命。”

顧天佑笑道：“如果我今天過不去這道坎兒，你這個緣法是不是就失準了？”

孫京飛道：“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退一萬步講，這個地方要困住你我怕還沒那麽容易。”

顧天佑道：“逃走不難，難的是回去以後怎麽應對蘇丹瑞和吳登雲的兩面夾擊。”

“一方水土一方人，中亞半島無英雄。”

“所以這塊土地才會任憑列強擺弄這麽多年。那套宿命輪回的說法已經把這個曾經好戰自強的民族裏的血性給磨的所剩無幾。當世所謂的英雄人物，都是貪婪無厭鼠目寸光之輩。”

孫京飛微微皺眉，道：“你似乎不太喜歡佛家的輪回之說？”

顧天佑道：“我不喜歡的是瞎扯淡，道家的位列仙班神仙說我也不喜歡。”

孫京飛沒有再繼續計較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關於帕本戰役，你就不想問問龍劍梅進行到哪一步了？為什麽吳登雲會得到戰役進行不順利的消息？”

顧天佑搖頭：“不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打仗這種事最忌諱就是外行指揮內行，蔣菲的曾外祖父這輩子幹的最蠢的事情便是在軍事指揮上不肯徹底放權，我相信她，並且確認如果由我來指揮帕本戰役，絕不可能取得比她指揮更好的結果。”

孫京飛點點頭：“明白了，行，我也不問了，咱們倆接著等死吧，等吳登雲趁著帕本戰役進行時出兵拿下天佑城，看你還拿什麽在這裏跟我故作鎮靜。”

顧天佑眼睛眯起，望著悄然西斜的紅日，悠然道：“吳登雲這種人根本不是靠嘴巴就能打動的，他雖然算不上英雄，卻是個真正的明白人，他很清楚當下的國際形勢，雖然大家張口閉口都在否定新的冷戰時代的到來，但事實上這種意識形態早已成為國際社會的主流現象，俄國不久前剛宣布成立新的情報安保機構，幾乎就是復活了當年的克格勃，合眾國布局南亞，重返東北亞，步步緊逼，共和國不得不奮起求存，大爭之世，機會多多，這個世界如今已是冒險家的樂園。”

“吳登雲是聰明人，他就算敢把我弄死也不敢動你這個孫門貴子，這老家夥是想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帕本戰役沒徹底結束前，他是不會對天佑城做任何動作的，畢竟名義上天佑城還是東部聯軍的一份子，他要是這麽幹了，包括小林帥在內的那些歸順他麾下的地方小軍閥又會怎麽看他？”

孫京飛不解的：“那你剛才又說他看到了吞下天佑城的機會？”

顧天佑道：“這個機會其實就是天佑城戰敗，如果天佑城輸了，他就有借口直接出兵幹預帕本戰役，進而以保護換防的名義拆解天佑軍，而我這個天佑軍的老大他肯定不會放過了。”

孫京飛深以為然，點頭道：“應該就是這麽回事了，你既然很清楚這個情況，可有什麽對策？”

“吳登雲老奸巨猾，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顧天佑道：“相信龍劍梅和天佑軍的兄弟！只要那邊打贏了，吳登雲那張黑臉很快就會再出現的。”

孫京飛眉頭緊鎖，道：“我還有一個擔心，王崇文他們這麽久沒了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亂了方寸，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調動國內的資源來針對奈比度聯軍做出些什麽事情，你說結果會怎樣？”

顧天佑道：“會把吳登雲徹底推到合眾國的那一邊，到時候咱們哥倆就等著被作為禮物送給那幫西方佬吧。”

……

帕本，城南七十公裏的山區，龍劍梅嘴裏叼著跟草梗目不轉睛的看著北方。蒙毅的聲音從無線通話器裏傳過來，懊惱不滿的語氣：“這仗打的真窩囊，明明可以在紅木山谷消滅帕本守軍，為什麽一定要把他們拉到這裏來？”

龍劍梅淡然對他說：“因為帕安的守軍也動了，蘇丹瑞這是得到了準確消息，有人不希望他吃敗仗，或者說是不希望咱們打勝仗，帕安是毛淡棉北方的門戶，守軍都是南部自由軍的精銳，咱們反正也是打，不如就徹底打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