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

裴硯晨站起來跟隨人流走出電影院，片尾曲《my heart will go on》的旋律還在耳邊縈繞，電影的片段夾雜著動人的風笛聲在她的腦海裏掀起滔天巨浪。

可當她回憶起程曉羽彈鋼琴的樣子時，聽到只是彌漫著的蒼涼的風聲。（BGM——《明明就》周傑倫）

裴硯晨有些渾渾噩噩的走到電影院外面，天色已晚，黑色的雲陰沉沉的壓的很低，帶著一絲亮色的天際像是倒影著七色的聖誕彩燈，有些糜爛的斑駁。

從電影院裏走出來的每個人的眼眶都是紅的，都在小聲的討論著劇情，討論著IMAX、3D、主演萊昂納多和凱瑟琳，但說的最多的還是程曉羽的名字。

“偉大的奇跡導演！”這樣的詞匯像是鋒利的刺在她銹跡斑斑的心殼上刮擦，發出了尖銳的響聲和那些華麗的樂章交織成名為疼痛的交響。

裴硯晨黑色的長發被冷風吹的貼住了臉頰，她伸出雙手哈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潮濕的溫暖，迎著蕭瑟的寒意走向遠處的車站。

周遭聖誕的氣氛那麽濃，空氣中還飄著姜餅的香氣，老城的教堂周圍繁華異常，市中心中央火車站前和裏斯特爾大街上都是聖誕集市。

她一個人路過餐車，燙熱的甜紅葡萄酒，聖誕糕餅和其他各式各樣美食的香味份外的誘人，市場上的小攤档裝飾得喜氣洋洋，出售各種聖誕樹裝飾品、木制玩具、手工藝品，瓷器和其他各種家用小物件看的人眼花繚亂。

多麽溫馨又熱鬧的氛圍。

但這一切都不能讓裴硯晨感受到快樂，她的感官被屏蔽了一樣，卻仿佛在這些彩色的氳氤中聞到了他的衣物上幹凈的洗衣粉香氣，看見了他小心翼翼的捋平衣角的褶皺，聽到了他飛揚著手指彈奏那首《琴之翼》。

對於裴硯晨來說，思念像是傑克那張贏到的船票，上的了那艘命運之舟，卻怎麽也到不了彼岸。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在惱人的思緒中，她忘掉了寒冷，忘掉了時間，忘掉了自己身處何地，一個人也不知道沿著街道走了多久，路過了森嚴的教堂，路過了載滿橡樹的公園，路過了陰森的墓地……

一直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才發現已經錯過了車站，她默默的回頭去尋找來時的路，又發現超市裏買的東西落在了電影院，裴硯晨在漆黑的夜晚，將白色的毛線圍巾圍緊一點，理清楚那些斷斷續續的思念，然後快步原路返回。

雖然丟掉的東西不一定撿的回來，但回頭去找，總還是有機會。

……

與此同時，程曉羽在大西洋廣場的AMC影院裏接受其他人的祝福，掌聲和鮮花撲面而來。

斯塔文·貝爾第一時間找到程曉羽道：“我不得不說，你實在太讓我吃驚了，這部電影超乎我想象的棒，我得說IMAX真是非常的有看頭，我明天在去看看三D還有二D體驗一下其中的差別，過幾天在找你好好聊聊……”

接著斯塔文·貝爾又給程曉羽引見了羅傑·艾伯特，帶著眼鏡的羅傑上來就緊緊抓住程曉羽的手說道：“程，你的電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雖然我已經看過第二遍了，但依舊想看第三遍，之所以要斯塔文帶我來見你，只為說一聲‘謝謝’，謝謝你給我們帶來了這麽偉大的作品！”

程曉羽對這位公正的影評家也很有好感，聊了一些關於電影制作方面的事情之後羅傑·艾伯特告辭，許下了一定要去蒙特雷看片場的要求。

程曉羽自然是點頭答應，臨走時斯塔文·貝爾朝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們奧斯卡見……”

孫靜遙和查理茲·塞隆也紅著眼眶過來，孫靜遙啥也沒有說，直接抱著程曉羽，久久不願意松手，孫靜遙抱著程曉羽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說道：“你害我把妝都哭花了！”

一對高聳的歐派貼在程曉羽的胸膛上，觸感相當的明顯，程曉羽有些尷尬，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接著是查理茲·塞隆，她比孫靜遙更加大膽，不僅抱了，假借貼臉之際還親吻了他的耳根，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紅印。

一旁的凱瑟琳·布蘭切特看的甚是火大，本來還想和程曉羽說幾句話，結果“再見”都沒有說，就和外公離開了電影院。

德比·費曼還帶著女兒過來找程曉羽要簽名和合影，離開時他擁抱了程曉羽一下說道：“我已經不記得我有多少年沒有被感動的掉眼淚過了，但今天你做到了，程！在我心中你如今已經是最偉大的導演了！加油！期待你橫掃奧斯卡，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

在西楚、雨之聲和百代工作的那些高管也紛紛過來給程曉羽祝福，票房大賣，橫掃奧斯卡這些話程曉羽是聽了又聽，不過究竟能取得一個怎麽樣的成績在所有人的心裏還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