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章 等待是一場漫長的修行（一）

程曉羽看工作人員關掉最後一束燈光，整個梅賽德斯·奔馳藝術中心歸於黑暗和寂靜，工作人員紛紛和程曉羽告別，程曉羽略帶著微笑和每個人揮手，隨著落鎖的聲音，轉身和許沁檸還有四個姑娘離開，結束了最後一天的帶妝排練，程曉羽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上了車。

梅賽德斯·奔馳藝術中心離湯臣一品並不算遠，沿著世博大道一直走，不到二十分鐘就能到。

因為要好好休息，今天排練結束的比較早，車流擁擠，路燈、車燈、霓虹以及高樓大廈之間漂浮的窗燈，在鋼筋水泥的世界中構成了一片昏黃的溫暖。

許沁檸打開車窗，讓車裏吹進一絲暖風，陡然間車廂裏嘈雜了一下，她轉頭看著身側的程曉羽道：“曉羽，別失望，彩排沒有來，不代表現場不會來，再說無論怎樣，我相信她都會關注的，說不定明天小兮她就坐在台下呢？”

過了這好幾年，程曉羽已經不能夠確定如今的蘇虞兮是怎樣的蘇虞兮了，盡管他無數次幻想過兩人重逢的景象，但其實他對蘇虞兮的印象還是停駐在四年之前。

倘若仔細的回想觀看，在他潮濕的記憶中，蘇虞兮的面容是火焰中的雪膚花容，滿頭銀絲在蒸騰的空中飛揚，那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著令人費解的光輝，宛如恍惚中的法悅閃耀。（注解：法悅——意指由聽聞佛法或是由思惟佛法而產生的喜悅。）

那銀色的月光，流轉的星辰，在她的面孔上都未必是賞心樂事，只是一種莊嚴、冰冷的禪意。

如果要叫程曉羽用一個字形容對於蘇虞兮的印象和感覺，那應該是——神聖。

人類這種群居動物，是最害怕孤獨的，在萬事平衡的塵世，我們絕大多數都是凡人，包括程曉羽，只有極少數能夠脫穎而出，他們是眾生無法超越的神聖。

神聖就是真正的孤獨。

程曉羽其實很少敢去回憶，盡管有些時候這種逃避是徒勞的，其實他也漸漸的習慣了，原先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傷口會愈合，疼痛會減輕，卻未曾料想，這傷口變成了頑疾。

時間這劑良藥，連漂浮著的沉重嘆息都無法攪動。

程曉羽從著熟悉的疼痛中清醒過來，笑了一笑說道：“都已經回來了。無論如何都能見到吧？她總不可能連我們的婚禮都不出席。”

聽到“婚禮”兩個字，許沁檸的眼睛亮了一亮，如突然興起的春風，她一臉期待地說道：“那是當然，曉羽，我不要多盛大的婚禮，只要一些好朋友能出席就行了，小兮做伴娘，我會為她準備最漂亮的禮服……跟婚紗一樣漂亮，我要親自設計，要有復古的花紋，要有漂亮的蕾絲……”

看到許沁檸滿臉的憧憬，想到那唯美的畫面，程曉羽心裏最初也有些許的喜悅，但慢慢的卻有些苦澀，即便兩人能夠堂而皇之踏上紅毯，讓這場景變得如何浪漫，最終不過是曾經的時光最終輸給了現實。

此刻程曉羽心想：不如不要來的好，因為他害怕在婚禮上，即使蘇虞兮什麽都不做，他卻想帶著她逃跑。

……

清晨微雨，程曉羽從鬧鐘的鈴聲中清醒過來，2016年7月1日9點30分。

今天對於“偶像計劃”和程曉羽來說都是另一個裏程碑，如同多年前的“東京巨蛋演唱會”，那一次是程曉羽送她們登上王座，這一次程曉羽助是她們“復辟”。

程曉羽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去洗了澡，今天沒有排練，只要下午過去在走下台就行，該交代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現場有沈文剛負責，他很放心。

程曉羽吹幹頭發，穿上寬松的T恤走出臥室的時候，客廳裏有些喧鬧，姑娘們全都聚集在這裏，一向起的晚的許沁檸都穿戴整齊在沙發上擺造型。

見程曉羽站在二樓，裴秀智忙道：“曉羽哥，快下來，我們在拍四巡演唱會紀念花絮。”

程曉羽連忙擺手道：“你們拍吧！我不湊熱鬧了。”說完就下樓去了餐廳，沒料到吃早餐的時候，成秀晶卻拿著個手持攝像機走了過來，笑著問道：“請問我們的程大導演、程大制作人對‘偶像計劃’的成員們還有粉絲們，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程曉羽擡頭看了一眼攝像機，這是專業的視頻直播網絡攝像機，應該是成秀晶在S站，雖然感覺到嘴唇上還粘著豆漿，濕漉漉的，不過他毫不介意的笑了一下說道：“希望大家今天能夠玩的開心……”

成秀晶又問道：“聽說你今天有準備特別的驚喜給廣大粉絲，能不能告訴一下我們是什麽呢？”

程曉羽沒好氣的道：“喂！秀晶，別說的好像是我的演唱會一樣，這可是你們的演唱會呢！”

成秀晶一手拿著攝影機，然後將臉靠近程曉羽比了一個V字，讓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鏡頭之中，然後說道：“我們的演唱會就是你的演唱會啊！給我們廣大粉絲說一下你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