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世間冷暖唯自知

穆澤陽畢竟年紀比這個段龍要大上不少，平日裏又缺乏鍛煉，體力終究還是沒有對方持久，只是單純的憑著一腔怒火用力的捶打著對方，不過來回扭打了幾分鐘後，終究還是有些狼狽的坐倒在地上。

看著對方半倒在地上沒有抵抗力，段龍擦了下嘴邊的血跡，繼續揮舞著拳頭，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家夥，但高舉的手卻被旁邊的女子拉住了。

“段龍別打了啊！都是成年人別這麽不理智了！而且周圍全部都是人……”

譚蓉緊緊的抱住段龍的手臂，不讓對方再繼續鬥毆了。她只感覺心中五味雜陳，前任和現任在這大街上爭風吃醋為她打架，但是她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反而卻是說不出的沉重。

她看著倒在地上一臉無助的穆澤陽，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是現在卻並不能伸手過去。她已經決定和過去的歲月進行一個告別了，也不能再留戀曾經的往事了。

已經斬斷的東西，肯定不會再選擇重新接合了。

“行，我們走。”

聽聞著女友的聲音，本來還很憤怒的段龍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反正先前幾拳也是重重打在對方臉上，也算是讓對方吃了一個虧。

雖然對方先動手，不過最後還是他贏了。

他瞥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路人，隨後看著眼前那狼狽的中年男子，心下不禁有些得意，搶了對方心愛的女人，還讓對方當眾被打成了豬頭，這讓段龍沒來由生出一種自豪感。

在動物界，雄性動物在爭奪地盤和雌性動物時，獲得最終勝利的結果後總會感到興奮和自豪，這是種對自己強壯的自信力。即使是人類男子，或多或少也會有這樣的心態，不過有些不明顯罷了。

穆澤陽半坐在地上，因為眼眶周圍的紅腫，讓他只能半眯著眼睛看著周圍的情況，那些略帶嘲笑略帶看戲表情的冷漠圍觀者，都是那麽的晃眼。即使頭頂上有著灼熱的陽光，但是他的內心依然如墜冰窖。

他只感覺身上各處無一不痛，但是比內心裏的那種悲傷以及憤怒，身體的傷痛卻又是不算是什麽了。

看著面前那對男女即將轉身離開，看著那位曾經和自己在一起五年的前女友，那可是從大學起就已經認識的學妹啊！歷經了數年的波折才終於走到了一起，可在這正式戀愛的第五個年頭中，因為他的物質水平太低的緣故，對方終究是選擇離開了。

對於面包和愛情的選擇，不少人在一開始選的的確是愛情，但是在時間的磨損下，很多東西都開始失去了原有的光澤了。

就好比轉身離去的譚蓉，她當年的幻想也漸漸被現實磨平。五年時間，足以改變任何一個人了。

她的選擇無關對錯，也不是不愛了，只是累了而已。

穆澤陽在此刻想到了很多，想起了大學時在圖書館的偶遇，想起闊別多年的重逢，想起一起在海岸邊許下諾言，想起曾經幻想著結婚去哪裏度蜜月。

而在此刻看來，那些回憶卻已經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穆澤陽嘶啞著喉嚨，鼓起了全身的力氣，“小蓉，你還記得當年我們拿起的同一本書麽？那是一本……”

他說這話的時候，前面轉身準備走掉的譚蓉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轉頭冷聲打斷了對方。

她平靜地說道：“可這裏是不再是學校裏的圖書館，我也不再是那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大學生。”

穆澤陽的話語被堵在了喉嚨中，他微微愣了片刻，看著不遠處的女人，眼神裏露出一些難以置信，一些痛苦，一些自責，最終還是化作了絕望。

他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即使周圍再異樣的眼光他也沒有注意到，連身上的疼痛都已經不覺。

是啊！

廣南市沒有他所讀的圖書館，只有大學期間的那所大學有，只有十多年前的夏日裏才有。

譚蓉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穆澤陽，眸間的復雜情緒最終只是化作了決絕，她說完這句話後就牽著段龍的手轉身離開了。

“嘖嘖，被人甩了，真可憐……”

“估計這男人沒什麽錢吧，穿的這麽窩囊，看起來年紀看上去也不小了，那女的不選擇更好的才是怪事呢！”

“現在的人，真是物質啊！”

“我去，這情敵之間的打架也太快了吧？還沒看過癮呢！”

“算了，沒什麽好看的，散了散了吧……”

周圍的人群紛紛發出低聲的議論聲，有些是嘲笑的，有些是同情的，有些是抨擊那個女人物質，有些是譏笑他活該的，然而穆澤陽此時都充耳不聞，只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處還有擦破皮後留下的血漬。

有些路人看著這情況沒有後續了，也就漸漸散去了，然後就剩下白曉笙和蘇素素兩個人，安靜的站在路邊看著這個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