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轉身皆是虛妄

“子卿……”

林父發出一聲驚呼，不由起身站起，走過去想看看對方。

畢竟是他的前妻，若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死在這裏，光是良心都過不去。

“媽……”

林幽蘿揉著自己的耳朵，眼神裏有些復雜，但最終還是選擇站在原地，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扶住了有些虛弱的白曉笙，一臉的擔憂：“笙笙，你沒事吧？”

到了現在這個情況，她和生母的立場已經不同了。聰明如她，自然是無條件的站在戀人的旁邊。

至於白曉笙倒是渾然不在意，靠在林幽蘿的懷裏，只是冷冷的一笑，“顏子卿，你少給我裝死，以你身體素質，可不會被我一腳踢死。”

她的彈腿就算出了全力，也最多將其踢成重傷，甚至可能都只是輕傷，若說一腳踹死，那實在太高看她白曉笙了。

顏子卿從地上躺了幾秒，才勉力翻滾起來，失去兩只手臂，非但沒有破壞她的美感，也沒有太多的狼狽，反而平添了一種柔弱的殘缺美，她搖頭拒絕了林父的攙扶，又擡頭看向白曉笙：“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

她語氣中沒有悲壯，反而有幾分釋然。

少時出道，未嘗一敗，敗遍各國高手大師，在拳腳功夫上，可謂是天下無敵。就算是在槍械，在殺戮這一領域，也是最為頂尖者。

失敗對她而言不是恥辱，反而是一種解脫。

“你只是對我沒有殺心，你輸給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心，或者說，是你的葉子姐。”白曉笙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潤，這是氣血倒流的緣故，“把我當成母親，就是你最大的漏洞和破綻。”

本來若是顏子卿雷霆一擊，或者同樣使用槍械，那麽白曉笙根本毫無反抗能力。但對方就是要唧唧歪歪半天才動手，就是因為沒有將自己當回事，也不可能對相貌宛若母親的自己下殺手。

再就是，任何外物，就算是移植的金屬手臂，也依然有著很多的漏洞。

她停頓了兩秒，眼神裏有些復雜，低聲說道：“天下無敵又有什麽用，終究還是敗給了情這一個字。”

古往今來，漫長的歷史之中，多少王侯將相，多少英雄豪傑，縱橫天下無敵人間，都敗在了“情”的上面。

情字何解？

“哈……即使這樣，你的成長速度也太快了。”顏子卿輕笑了起來，對此也不否認，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你這樣的天賦，就算是全世界也沒有幾個，不……或者說是獨一無二的。拜我為師吧，我為你之道侶，必然有機會讓你突破人類極限，財富權力都是浮雲，哪能比的上長生？”

道侶一詞源於道教典籍，意為共同追求道路的伴侶，比起愛情婚姻的人生伴侶，道侶這樣的關系更加牢不可破。

“都什麽年代了，還道侶……你是嗑藥嗑傻了？還是改造時傷到了神經？我對你所追求的東西壓根就不信，道不同根本不相為謀。”白曉笙很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最後又加了一句點評：“封建迷信。”

簡直是將顏子卿畢生的追求，批的一無是處。

這也是常人之理，沒有哪個華國年輕人，會去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能那些信教的人士，會對這個感興趣。

“可是這種話誰都能說，唯獨你最沒有資格。”顏子卿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帶這些玩味：“你能不受胎中之謎的影響，對這些事情就沒想過去深究嗎……”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白曉笙卻是眼睛圓瞪，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麽？！”

林家父女倒是聽的雲裏霧裏，只是白曉笙作為重生者，對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敏感了，只要稍微隱晦點的形容，她都聽得出來。

胎中之謎是宗教術語，指的是轉世的記憶不受輪回消磨，依然能保存到下一世。白曉笙涉獵極廣，這種簡單的術語還是聽得懂的。

“我在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看著大驚失色的麗人，顏子卿格格笑了起來，眉目如畫，宛若少女，“我說過了，我看著你長大的，你有什麽異動，我發現不了嗎？”

人可以有先天之慧，但絕對不可能未蔔先知。她觀察了白曉笙二十年，哪能一絲異樣都發現不了？

“……你這說話純粹是臆想……”白曉笙心臟急劇的跳動了起來，差點有些掩蓋不了情緒，連忙反駁道：“如果……如果僅憑賺錢能力就下這樣的決斷，那福布斯前五百的富豪，不都是什麽轉世重生了嗎？”

“恩，你說的有道理……不是沒這個可能。”

顏子卿陷入了思索狀態，隨後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世界上有些人的經歷，就是一部傳奇傳記，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

白曉笙只覺得頭皮發麻，這是她最大的秘密，就連林幽蘿和蘇素素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會被顏子卿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