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第三個條件（1）

看著面前的一切，李天羽一下子也呆住了。

其實，這裏是一所小學的門口，正是中午學生放學的時間，一些小學生背著書包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圍在路邊的一個小攤子上，一人一碗香噴噴的麻辣燙地吃著，讓人看著就直流口水。

這還不算什麽，關鍵是那個擺攤位的，竟然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看上去差不多要有七十多歲的年紀了。花白的頭發上紮著一條洗的有些灰白的毛巾，身上是一件灰色的棉襖，上面還有幾塊補丁。可是，她的嘴角卻掛著慈祥的笑容，生怕那些小學生吃不到，還給他們一個勁兒的加肉、添菜。

一碗麻辣燙賣給小孩子，也就是兩塊五毛錢。像她這麽賣，就別說是賺錢了，不賠錢就不錯了。

姚靜拉著李天羽走了過去，笑道：“李阿婆，我來了……”

“小靜！”李阿婆笑著跟姚靜打招呼，笑道：“是不是又想吃阿婆的麻辣燙了？快過來，我給你盛一碗。咦？這個小夥子是誰呀！你的男朋友？”

姚靜暗中掐了李天羽一把，李天羽笑道：“對，我是小靜的男朋友，她老是跟我說您老人家的麻辣燙做得好吃，這次就是特意帶我過來吃的。”

“好！好！小靜可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李天羽！”

“你也是姓李？五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子呢？真是有緣分啊！快，你倆快過來，坐下。”

圍著小攤子，擺放著幾張小凳子，當李天羽和姚靜坐下來的時候，李阿婆已經手腳麻利地給他們盛了兩碗麻辣燙。白菜、豆芽、豆腐、粉絲、油炸肉皮、排骨等等應有盡有，滿滿登登的一大碗，碗上還飄著蔥花和香菜。輕輕聞一聞，就像是饞蟲一樣勾起人的胃口。

早上就沒有吃好，李天羽可沒有客氣，端起飯碗就大口地吃了起來。湯汁滾燙滾燙的，入口又麻又辣，給李天羽的味蕾帶來一波又一波的新鮮刺激，這才是正宗的麻辣燙。不知不覺間，李天羽將一碗麻辣燙連菜帶湯全都吃光了。等他擡起頭來，見李阿婆和姚靜都在盯著他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阿婆的麻辣燙太好吃了，我小時候就喜歡吃這個味道。多少年了，終於讓我體驗到了小時候的麻辣燙的感覺。阿婆，真是太謝謝你了。”

李阿婆笑道：“你要是喜歡吃，就再來一碗。”

“好嘞！”李天羽還真不客氣，將碗遞給了李阿婆，讓她再給盛一碗。

姚靜白了他一眼，皺眉道：“你是屬豬的呀！怎麽還要吃？意思意思就行了。”

“這麽好吃的麻辣燙，還不讓吃個痛快？又不花你的錢。”李天羽嘟囔著，接過李阿婆盛好的麻辣燙，又埋頭吃了起來。由於他的肚子裏面已經有了底，吃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總感覺李阿婆的一雙眼睛老是上下打量著他看，有些怪怪的。

李天羽突然擡起頭，就見到李阿婆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淚水，這是怎麽了？姚靜站起身子，用紙巾輕輕幫著李阿婆擦拭眼角的淚水，輕聲道：“阿婆，有我照顧你，你應該多笑笑……”

這一說不要緊，李阿婆的眼角流出的淚水更多了，哽咽道：“如果黑子不是出了車禍，他應該也有這麽大的年紀了，他也是最喜歡吃我做的麻辣燙了，小羽這個孩子多像他。”

“阿婆，你就別哭了。”姚靜在勸說李阿婆，可是她竟然也跟著哭了起來。

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的李天羽可是慌了手腳，忙道：“你們都哭什麽？黑子是誰呀！”

李阿婆擦著淚水，又盯著李天羽看了一會兒，然後撫摸著姚靜的後背，嘆聲道：“孩子，你真的決定了？我要是那樣做，對不起你呀！”

“我不怕！我的心早就是黑子的人了。”

看著李天羽滿面的迷惑，姚靜站起身子，白了他一眼，道：“還不幫阿婆收拾東西，今天不賣了，咱們回家。”

“回家？哦！”李天羽手忙腳亂地幫著阿婆收拾攤位，心中更是迷惑，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李阿婆住著的地方，離小學不是很遠，很是破舊的一間小院落，院落中間竟然還有一棵大樹。周圍全都是高樓大廈，顯得她的地方更是破敗，陽光幾乎都快要曬不進來，早晚都是要拆遷的。

走進院子，李阿婆就獨自一人進屋去了，而姚靜則帶著李天羽進入了旁邊的一個屋子。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炕上躺著一個相貌清瘦的青年，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李天羽沒有害怕，而是隱隱地察覺到了什麽。

姚靜走過去，用毛巾幫著那個青年輕輕擦拭著臉頰，自言自語地道：“我是個孤兒，從小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是誰，是李阿婆收養了我，而躺在炕上的青年黑子，他就是李阿婆唯一的一個兒子。從小，我就和黑子一起長大，有好吃的，他給我，外面受欺負，他幫著我，從來不讓我受任何的委屈。為了我讀書，他初中沒畢業就退學了，每天中午都會給我送飯，風雨無阻。可是……可是就在我大一第二學期期末的時候，那天刮著大風，下著大雨，黑子在給我送飯的時候，被車給撞了，就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