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黑與白

都說是亂世出英雄,要是李天羽和唐寅真的來一場經濟戰爭,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局面?這些生意人的內心中除了惶恐,還夾雜著絲絲的幸災樂禍,要是真的出現一統江山的畫面,那可是他們最為期盼的事情。誰勝誰敗,關他們什麽事情?他們要做的,就是“等”,等待著李天羽和唐寅的動向。

雙方,都不是他們所能得罪得起的,相比較南方的生意圈兒中人,北方生意圈兒的人要鎮定一些,畢竟李天羽的身後有承天集團支持,而唐寅呢?看來是真的有場好戲看了。

青磚碧瓦,瓦片上還沾染著綠綠的青苔。房檐下的小燕窩內,不時的有幾只小燕探出頭來,吱吱的叫著。在半空中盤旋著的老燕子嘴中銜著蟲子,卻不敢降落,它搞不明白,平日裏安靜的地方,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兩個陌生人出現。

庭院中,有一棵高大、環抱粗的梧桐樹,枝繁葉茂。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映照在地面上,出現點點斑斕。祖屋已經破敗,可窗框的雕花、翹角飛檐,還是能依稀看出當年的輝煌壯闊。這麽一棟祖屋,與周圍的高樓大廈格格不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將祖屋拆遷,卻都沒敢動彈,只因為祖屋是唐寅的。人沒在,而聲威在,又有市長孟祥麟在旁邊關照著,反而成了學府路上的一道與眾不同的風景。

祖屋也有人居住,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叫做唐忠。這老人活了多大歲數,連唐寅都不知道。反正從小記事時候起,唐忠就在他們家了。據說,唐忠是唐寅曾祖父一代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唐忠很少說話,每天早晚都要清掃一遍祖屋,給周圍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唐忠每天黃昏都會坐在祖屋大門口邊的石頭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直到日落西山。

手掌輕輕撫摸著梧桐樹皮,唐寅沒有出聲,玄小武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唐寅的身邊。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像是兩根木樁子,從來就沒有移動過。唯一變化的,就是玄小武額頭的汗水,順著兩鬢緩緩流淌下來。天氣有那麽熱嗎?這又是在樹蔭下……

突然,唐寅轉過身子,緩緩道:“你的右臂是李天羽斬斷的?”

“是!”玄小武面容悲戚,苦笑道:“李天羽這人太囂張,在南豐市做生意、建廠子、注冊公司,根本就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當時,我還沒怎麽樣,只是上門跟他和顏悅色的理論,可是他非但不聽,還出口辱罵……辱罵大哥,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想一走了之,等大哥回來再做處理。可是,他……他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斬斷了我的手臂,說是給大哥一個教訓!還說……大哥,別招惹李天羽了,我認了。胳膊沒了,我一樣活動自如。”

“他還說什麽?”唐寅的目光愈發的冰冷。

頓了一頓,玄小武還是苦笑道:“他說,南唐北羽的名頭,早就應該改過來了,為什麽要南唐壓在北羽的頭上?他來南豐市,就是來挑戰大哥,想要南方的生意市場……”說著說著,眼淚順著玄小武的眼角流淌了出來,突然擡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巴掌,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唐寅的面前,痛苦道:“大哥,我對不起你,我眼睜睜地看著白二哥被……被李天羽給殺了,我卻無能為力……”

“什麽?你……你說白小虎死了?”一向鎮定自若的唐寅,再也難以保持平靜,一把抓住了玄小武的脖領子,激動道:“李天羽殺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給我說!”

“白二哥想約李天羽談一談,讓他收斂點兒,在南豐市做生意也就算了,不要再詆毀了大哥的名聲。當時我還在車內,正要開車門往白二哥和李天羽那邊走,可誰知,李天羽突然對白二哥下手,一刀插入了白二哥的胸口,然後就是一頓亂捅。殺了白二哥後,李天羽又向我撲來,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趁著大哥不在南豐市,斬斷大哥的左膀右臂,讓你孤助無援。當時,我本來是想跟李天羽拼命了,可我要留著這條賤命,將事情稟告給大哥。”

從口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幾張照片,玄小武哽咽著道:“大哥,這是我躲在車內拍下來的證據,我沒用……現在將照片給了大哥,我再無憾事,只求追隨白二哥而去……”說著,他猛地抽出一把匕首,翻轉手腕插向自己的胸口。

“你幹什麽?這樣死了才是對不起小虎。”飛起一腳,唐寅踢掉了玄小武手中的匕首,冷聲道:“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振作起來,別讓小虎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大哥……”玄小武頭磕在地上,久久沒有擡起。

相片中,是白小虎胸口滲著血水,而李天羽的左手還扶著他的肩膀,右手抵在他的小腹上。只不過是白小虎是側身對著鏡頭,看不清楚李天羽的右手中握著的是什麽。但這樣的畫面,可以想像得到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