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清楚你是誰(第2/3頁)

吳玉翀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傾過上身湊近了問道:“遊方哥哥,你能教我嗎?”

遊方笑了:“當然能了,這幾天就是在教你養煉靈覺的根基,我只是沒有明說罷了,有可能我教的不好,只在盡量讓你體會,等功夫到了火候,再細說其中講究。……現在,彈一曲琵琶給我聽好嗎?”

吳玉翀拿過琵琶輕輕撥響了琴弦,散指慢彈初似風中淩亂,漸漸成韻曲調溫柔,這一曲似在安撫周圍的山野,山野之境清靈,心境亦清靈。短短一曲彈罷,吳玉翀站起身來道:“遊方哥哥,我們走吧。”

這天他們沒有吃午飯,可是一點都沒感覺到餓,興致脈脈沖和,在伏龍山中遊玩了一整天,到了山水意韻靈秀之處便停留下來,聽那天綸之音,遊方的神情如癡如醉,但一雙眸子卻如玉琴湖一般越來越清澈。

最後遊方接過了琵琶讓吳玉翀不要再彈,主動幫她揉手指和雙臂,面帶歉意的說道:“我聽的太入神了,差點忘了你已經彈了這麽多曲,再好的指力也受不了啊。”

吳玉翀微微一撅嘴:“原來遊方哥哥也知道我累了,看你聽得那麽入神,我還以為你真忘了呢。”

遊方訕訕的笑道:“聞天音而忘情,可是這琴聲畢竟是你所彈,終不敢忘人啊。”

兩人回去之前,最後參觀了洪崖書畫院,遊方終究還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南昌畫滕王閣的。從書畫院出來,落日的余輝下,吳玉翀問道:“我們明天去哪裏,滕王閣嗎?”

遊方搖了搖頭道:“不不不,剛才看了那些真正的大師畫意,我覺得若想一次畫成還欠點火候,明天去青雲譜。”

南昌青雲譜,相傳周王之子曾在此處開爐煉丹,至漢代立有梅仙祠,數千年來是歷代道家聖地,各朝遺跡極多,是保存至今地氣環境非常完整的道家明凈派傳承源流地。明末清初的書畫家、一代山水寫意大師八大山人朱耷曾經隱居於此,五十多年前,在道觀原址成立了國內第一座古代畫家紀念館——八大山人紀念館,而周邊則是一片有著濃郁江南特色的風景園林。

他們並沒有打算換住處,仍然住在梅嶺山莊,明天準備讓華有閑辛苦一趟,開車當司機送他們去青雲譜,回頭再把他們接回來。

回到山莊之後,華有閑還在外面玩沒有回來,快吃晚飯的時候來了個電話,只說玩的正高興呢,如果遊方他們沒事的話,他晚上就不回來吃了,要晚點才回來。遊方在電話裏笑道:“玩的挺辛苦啊,悠著點,可別不小心跟人學壞了,那樣我回去可沒法向宋老板交待。”

華有閑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衣服上帶著明顯的酒氣,看樣子沒少喝呀。吳玉翀今天真的有些倦了,晚飯後在遊方的房間裏聊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打哈欠,遊方趕緊勸她早點洗漱休息。

……

子時,無風,玉琴湖平潔如鏡,湖邊的小道上走來一個人影,身形飄忽,腳步踩在草地上只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穿過遊方與吳玉翀白天停留的草坡,進入了山林。初冬的山林靜悄悄的,月光在樹影間留下斑駁的印記,他一直低著頭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總是在一片地方轉來轉去,在草叢、落葉、樹根下翻揀。此人所站的位置,距離白天那名女子被非禮的古櫧樹大約有二百多米遠。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黑暗中那人的神色有些驚疑不定,於是在一株參天大樹下站直了身體閉上了眼睛,凝神開始做深長的呼吸。他的身形一定,仿佛有形容不出的變化,就似融入夜色下的樹影中不可查覺。

而他身旁那棵大樹,如果從高處茂盛的樹冠間遠望,恰好可以看見白天那位女子被非禮以及後來遊方扶她起來的場景。

他在延展神識感應什麽,在這夜間的樹林裏,想憑肉眼去找什麽東西遠不如神識好用,然而神識展到近處此人突然一驚,睜開雙眼低喝道:“什麽人?”

“這位同道,您是在找這件東西嗎?真巧,我恰好揀著了!”有一個人從遠處的樹叢中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相機,看上去設備挺專業的,接著長焦鏡頭像個大炮筒,此人正是遊方。

遊方沒有刻意隱藏身形也沒有故意暴露自己,站的位置大約有六、七十米遠,那人展開神識擾動地氣自然就發現了。遊方走到林間的一片空地中,月光灑落在他身上,身形十分清晰,對面那人瞳孔在收縮,下意識的喝了三個字:“梅蘭德!”

遊方的語氣有點冷:“原來你認識我,白天那一出是沖著我來的,你是什麽人,又怎麽知道我會來到此地?”

話音未落那人轉身就走,身形快的就像夜幕下的虛影,不是往林外,而是跑向密林中土垅後的深溝,顯然對這一帶地形比較熟悉。梅蘭德如今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在某些人的描述中簡直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這人倒也機靈,認出他之後連比劃兩下子都不敢,以最快的速度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