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拳捶奔馬,烈!

暴烈如斯,滿場皆驚。

沖天煞氣斂於一身。李玄霸一臉妖艷血氣突兀消失,回復了帶些病容的枯黃,輕輕的捏回拳頭,回身走向看台時再沒有跳過賽馬場的柵欄,眯著眼望著拇指粗鋼筋的柵欄,兩手輕輕一掰,扯出一個人形大洞走出,接過林羽遞來的酒,喝個幹幹凈凈。

腦袋被砸成爛西瓜的屍體孤零零的倒在場中,雖然之前已經明說立下生死狀,傷亡自負,但李玄霸這般趕盡殺絕,已經表明了某種態度,誰來橫插一手,不死不休。

奧麗黛兒安安靜靜的站在林羽身後,如果這個場面被忠心耿耿的艾弗萊爵士看到,保管痛哭流涕,十八年來第一次見到這位出生就是眾星拱月,錦衣玉食的皇族少女,竟然能對一人如此信服,雖然不免丟了地下皇室的面子。但絕對是最容易讓人接受的局面。

幾年前,垂死的上一任地下皇帝已經用沾著金粉的鵝毛筆親自簽訂遺囑,將他最得意的掌上明珠作為傭金送給了代表死亡陰影的黑暗執行官大人,這是與死神的交換,換來下一輪輝煌。

陳三寶一掌拍在座位上,先前和人聊起李玄霸時,如果鬥錢,這敗家子能夠將他老爹留下的資產花流水似的不皺眉頭,才選擇了武鬥,因為他相信一句話,最殘忍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最脆弱部位留下的傷口。

“三叔,我們還有五名高手。”陳家子弟裏有人輕輕說了句,“這才是重點戲肉,司馬鐵雖然名頭響亮,但論起實力來,最多能勝得了其中最弱的那位。”

“準備好下一步動作,陳家在這片地上也非隨便捏的柿子,四五個人跑來香港,就算再能打,也擋不住大勢。”

再次下場時,沙破天已經緩緩站起,對李玄霸笑道:“我替你壓陣。”身形長起,筆直站在草坪中央,沉沉穩穩,巖石一般冷峻嚴厲。

“你看。這次會用多久解決戰鬥?”林羽用根果盤裏放的銀制小簽子簽著一塊果肉放進嘴裏,問著背後的黑凰。

這個時刻以磨礪武道為自身追求的女殺手雖然不是華國人,但對各大武學流派都是了如指掌,李玄霸的捶法豪放粗爽,大開大闔,明顯不是南方拳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香港地少人多僅有立錐之地,無法產生如此大境界大氣象的拳勢,北國苦寒少有南人能歌,偏生李玄霸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今天是他從一條喪家之犬開始像一只螃蟹上岸,舉著鉗子開始橫沖直撞的開始。

黑凰有些羞澀的抿了抿嘴角,瞧著走到李玄霸身前的拳手,體重至少超過九十公斤,與李玄霸的對抗顯然是重量級與輕量級的較量。

陳家的反應顯然十分迅速,為了萬無一失儲備的拳手也多,老牌家族的家底子雄厚可見一斑,在明白李玄霸以氣勢擅長,爆發力度遠超常人後,就派了一名以力量見長氣息悠長的拳手下場,只有如此才能扛過李玄霸一開始的暴虐。隨後反擊。

“三拳。”她偏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了這麽個數字。

“喝!”李玄霸胸腔內炸雷一般滾滾而動,聲如雷鳴,一匹賽馬受驚後稀溜溜一聲嘶鳴,掙脫了騎手的束縛,朝著對戰的兩人狂奔而來。

李玄霸目中血色上湧,彎臂提拳,對眼前的隨後露出些微笑,扭腰回身,一拳捶在狂奔而來的暴躁烈馬頭頂,哢嚓一聲骨裂,烈馬驚天長嘶,人立而起,最終重重砸在了塵土中,四蹄猶在動彈。

對面的拳手沒有被這一捶撼動信心,前踏一步,用一記最為老練毒辣也最具殺傷力的崩拳擊向李玄霸還沒來得及回轉的腰部,打蛇打七寸,李玄霸一拳捶死奔馬,氣勢中斷,正是續力時刻。

染了一絡黃毛的病容青年儼然魔神在世,冷森森一笑,格殺劇烈到如此程度,仍然遍體清寒,不見一絲汗意,擰腰扭身,強大的爆發力扭轉之下,鞋底一聲哀鳴,以毫厘之差避過這記殺招。與對手身體相貼。

寸勁勃發!

所謂寸勁,是指距離攻擊目標很近,或者動作即將完成的瞬間,才突然加速收縮肌肉發出的短促、剛脆的爆發力量。

寸,即比喻發勁距離之短促,看似簡單平淡的一擊,卻足以產生致命的殺傷力!

在場的幾名詠春拳高手看到這一幕,騰的一下站起,這就是整個香港臭名昭著的敗家子?將南北拳術糅合一體,錘錘如雷!

只有遠遠騎在馬上像個小公主,望著自己哥哥的李琥珀才明白,他每晚的練習有多努力,庭院裏一塊鋼板早已經被砸得出了重重拳印。

天下間唯快不破只是金庸筆下東方不敗留下的一個傳說,一力降十會卻是兩千年來沙場常事,霸王扛鼎以下,唐人玄霸雙臂生裂奔馬也是小說家絕唱。

李玄霸以前每次到京城,都喜歡坐在茶館,聽評書人用帶著京城口音的普通話說著原滋原味的隋唐,這才將自己李平安的名字改為李玄霸,在得到林羽的指點後,總算入了格殺的門道,李玄霸的銅錘從沒有任何花招,這和殺手的殺人技巧有天然的相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