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我願意為玲子舍棄一切

男人之間,無論年齡如何。酒向來是最好的東西,兩個老人一個年輕後輩,再加個小小的丫頭片子,也沒有去陳公館那間雅致的餐廳玩那些虛套,就在一側桂花下擺了張小桌子,五花肉,醬肘子,幾碟時令小菜,都是林家老人親自下廚調制,他在陳公館住了這麽久,日日閑雲野鶴一般在這個京城裏逛蕩,林羽遠在嶺南,卻覺得無比心安。

有些時候,體現一個人的力量不在乎他的肌肉是否強健,拳頭的力量再大,也不過是匹夫之勇,林白先一輩子都自認是個徹徹底底的教書匠,但在他手下,卻不止出現一名沈清閑那樣的部長級人物,但看著面前這個喝酒很豪爽的小子,還是忍不住嘆息了聲:“要是你老子還在。即使沈清閑也沒法做我的得意弟子,八十年代裏能夠一口氣從北邊拉回來整整三條軍工流水線的蘇聯專家,他在這裏,即使葉廋虎也得退避三舍。”

“老子英雄兒混蛋,要是那樣,也許這小子就是一紈絝的命了。”陳家老人顯然沒有如此多的感悟,十多年前,自己女兒從商,他就將自己如日中天的仕途中止,給自己的女兒讓路,這份魄力現在看來到底是贏還是輸都不好說,不過能讓下一代比自己出色就是作為父親最得意的事情。

林羽一聲不吭,知道自己不能開口,混蛋事情做得多了總得心虛,雖然兩個老頭子看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實人老成精哪裏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

“有他在,我們不愁百年身後事,那就行。”林白先醉眼朦朧,看著倚在林羽膝蓋上玩手機的小丫頭兒,露了個十分欣慰的笑容,“今晚你大可以去,我們替你打點好了其他。”

“去哪裏?”林羽反問,他現在心裏邊有兩個地點,但還在斟酌去哪。

“周家。”陳老爺子灌了半杯酒,“那老家夥和我鬥了一輩子,最終眼看他要勝了,卻被你小子將他關鍵的一顆子破了。雖然出自無心,但天意弄人,沒有三分運道,你怎麽能夠這麽多次化險為夷?”

“行,那我先去那裏。”林羽將一小瓶紅星二鍋頭揣進兜內,膝蓋上倚著的小丫頭果然粘著他露出了不少馬腳,套衫的桃形領子歪在一側,擡手替她整理下才站起身來離開。

月亮街的公寓離陳公館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陳璐臨行前塞給他的電子車鑰匙倒吊在手指上,最終選擇了一輛偶然經過這裏的的士。

他還欠了那個女孩兒一場演唱會,林羽呵了一口氣,每次做一次關乎以後生涯的舉動時,他並非如外表那麽鎮靜,殺人這件事,其實和小學時候的期中考試差不多,需要經過訓練,冷靜,然後檢查許多遍,才能離場。

但願這次不要殺人。

林羽的刀子十分鋒利,但漸漸地被越加靈活的手指代替,就像一名著名的殺手所說。殺手的手指永遠比最高明的鋼琴大師要靈活,鋼琴師彈奏的是木頭,尚且能震撼人心,殺手是用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別人的靈魂,彈奏的曲子,也許悄無聲息,但更震撼。

在踏入那個他曾經偷偷潛入的院子前,林羽在街角轉彎處發現了一家花店,老板娘是個很恬靜的年輕少婦,見這麽晚了還有生意上門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的問道:“您需要什麽?”

“一束夜來香?”林羽很少有送花的經驗,只是覺得那個很久沒有見了的美婦人,在黑暗中盛放的時候,很嫵媚。

這段日子過得怎麽樣?

林羽平時沒有去想,這就是上位者的無奈,很多很多的事情逼迫自己在外邊流離,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只是說著好聽。

鮮花被包裝得十分漂亮,林羽某些氣質並不如20歲男孩兒的陽光俊朗,在花屋裏的燈光照耀下,反而有些陰沉的色澤,稀疏胡根上邊的堅硬線條卻讓這位美麗少婦泛起了些色澤,不再期待少女時代虛無縹緲的愛情童話,能夠在許多生活瑣事裏靜靜綻放,她能夠明白這種看似無家可歸的男人,其實有著很轟轟烈烈的過往,隨便拿段故事哄女人睡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微笑著收好錢,看著林羽接過幾塊零錢,並不像那些年輕男孩子那般隨隨便便大大咧咧的塞進褲兜裏。而是一張張的整理好才放進口袋裏,不由更添了一絲好感,這才是真正有生活經歷的男人,那些做著夢的孩子,可能沒有想到某一天只需要兩塊錢的包子就能熬過一天的艱辛。

林羽大踏步的走向那個上了年月的小別墅,果然和以前那次偷溜進來的情景不同,在一片暮色裏多了不少人影,戒備森嚴。

“請停下,這裏是私人宅院。”遠遠見到林羽過來後,幾個人的目光頓時聚集在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上,即使林羽的面目只是此前在收購趙氏時,被模模糊糊的以側臉出現在媒體上,但作為讓周家老爺子雷霆大怒的人物,這些臨時調來充當護院的漢子們早已經從影像資料中明白眼前的人物,就是自家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要攔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