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誰能鬒不白?

“此時如果找對方法,病還好治,可惜後來病急亂投醫,再加上他心智喪失,變成了個活啞巴,不能將自己的感受告訴醫生,今天西醫來了,給他加固加固鍋子,明天中醫來了,又在下面添了把火,將他活脫脫變成了個大悶鍋。”

曾毅頗為同情地看著翟浩輝,道:“他自己憋得難受,就會尋求解決的辦法,要不是旦旦而伐,恐怕早就被悶成了真瘋癲!”

翟老真是又氣又悔,難怪浩輝總嚷著要女人,原來這是生病後的本能需求,就像口渴了要吃西瓜一樣。可恨那些庸醫,殺人不見血,看見虛弱,就說要補,看見病發作,就上鎮定劑,這哪是在治病,分明是在下毒!

雖然心中震怒,翟老還是能保持冷靜,他道:“既然不是真瘋癲,那麽肯定就有辦法來挽救了吧!”

曾毅嘆了口氣,搖頭道:“治病容易,但要想把治壞了的病再給治好,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你盡管放手去治,不要有什麽顧慮!”翟老道。

曾毅心道你現在是這麽說,怕就怕到時候治不好,你就不這麽想了,那時候你要讓我賠你孫子的命,我豈不是要落個和華佗一樣的下場。

“癲狂之症分好幾種,發作後一直痛哭,這是脾傷所致;發作後大笑不止,這是失心瘋;發作後狂躁暴虐,是因為肝怒難平,去生心火所致。”曾毅稍作解釋道:“要想根治這個病,就要平肝熄火,可他現在被治成了一個寒熱相戰的局面,冒然祛寒,必然心火發作,可能就此成了真瘋癲;而冒然去泄肝火,又肯定元氣盡失……”

看翟榮泰不怎麽明白自己的說法,曾毅就道:“有沒有熱水?”

警衛局的人就拿出一罐熱水,遞到曾毅面前。

曾毅把牛旺森手裏的那只礦泉水瓶拿過來,把裏面的水倒幹凈,然後把熱水灌進去,過了二十秒左右,他把熱水倒掉,然後擰緊瓶蓋,順手把瓶子扔到樹蔭之下,只不過一小會,就聽瓶子“噼啪”作響,開始擠壓變形。

“看見了嗎,情況就跟這只瓶子差不多,十分棘手啊!”

曾毅搖著頭,中醫上有說法,“寧治十病,不治壞病”,所謂的壞病,就是指被別的醫生治壞了的病,汽車跑錯了路,只要車還好著,就能倒回去重新走;可杯子摔碎了,就很難再復原了。這被治壞的病,跟摔碎了的杯子一樣,就是手藝再精妙的人,也無法讓他跟原先一模一樣了。

翟榮泰此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把浩輝接回來的時候,大國手謝全章曾經來診治過,當時說了一句:“百藥不用,任他去瘋,瘋完再治!”,可惜自己以為那是謝全章束手無策之下的推脫之詞。

直到現在聽了這年輕人的話,才知道謝全章的良苦用心,高手治病,必然謹慎小心,尋根問源,方敢用藥,只有那些半瓶子水平的大夫,才會孟浪下藥。可惜的是,謝全章治病向來吝於言語,只講了如何治,卻不講為什麽如此治,不然也不會把病耽擱到這種程度。

翟榮泰現在就是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了,他明白曾毅說這些話的心思,當下就道:“你不要有任何顧慮,即便是治壞了,我也不怨你,這裏的人,都能為你作證!”

曾毅想了想,道:“他已經病了一年,就算要治,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你們可以先下山,容我想想辦法!”

張傑雄此時湊到翟榮泰的身邊,輕聲說道:“老首長,直升機馬上就到。”

翟榮泰肅聲道:“今天就在南雲住下了。”

張傑雄明白翟榮泰的意思,一使眼色,身後立刻有人走開幾步,去聯系大本營了。

翟榮泰此時看到警衛局“繳獲”的那兩支獵槍,就問道:“剛才是誰開的槍啊?”

曾毅便道:“是我開的!”

翟榮泰呵呵笑了兩聲,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攪了你們打獵的興致,有沒有獵到什麽東西?”

曾毅就尷尬笑道:“第一次玩槍,水平太差,什麽也沒有打到!”

翟榮泰手一伸,警衛局的人就把一支獵槍遞到他的手中,翟榮泰是玩槍的行家了,拿在手裏一番掂量查看,就笑道:“這槍也太差勁了,根本顯不出什麽水平,回頭我送給你一支好的!”

張傑雄擡眼看了一眼曾毅,心中驚訝,要知道翟老可是出了名的愛槍,尋常的槍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收藏的那些槍隨便拿出一把,都是大有來頭的,今天竟然要送給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局長,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得把人羨慕死啊。就是那些大軍區的司令員,也沒有得到過如此的待遇,槍就是翟老的命根子,怎麽可能會輕易送人呢!

曾毅擺了擺手,“無功不受祿,何況我又不懂槍,送給我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