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圖案

“不是什麽大國手,我的醫術,是跟我祖父曾文甫學的,是家傳的醫術!”

曾毅看著喬文德,在爺爺的手劄上,可是對喬文德多有記錄,所以曾毅直接就說出了爺爺的名字,說不定喬文德能知道一些爺爺以前的事情。

喬文德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反而是感慨道:“令祖能有這等醫術,想來定是一位睿智仁和的人。”

“謝謝!”曾毅淡淡說了一聲,心裏有些失望。

“不知道令祖今年高壽?”喬文德又問。

李釗雄就豎起了耳朵,曾毅的年紀也就二十多歲,據此推算,曾毅的爺爺也就是七十歲左右的年齡。這個年齡,又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倒是可以考察一下,說不定能到保健委擔任一名健康顧問,現在好的中醫大夫,可是非常難找啊。

“已經離世多年了!”曾毅道。

喬文德的筷子停頓了一下,隨即道:“不好意思,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沒關系!”曾毅擺了擺手,開始動筷子吃飯。

李釗雄有些失望,怎麽是這樣呢!曾毅能夠治好翟浩輝,能夠挽救常洪贏,還能治好自己家的老爺子,本身的醫術,已經毋庸置疑,絕對是極其高明的,可就是太年輕了點,讓人用起來不怎麽放心。

飯桌上老爺子不說話,也就沒人再說話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很快進行完畢。

喬文德沒有吃很多,就算曾毅不提醒,他也知道這種突然進食對胃是有傷害的,必須慢慢恢復,所以很克制自己的食欲,只是淺嘗輒止。

吃過飯,喬文德邀請曾毅上了二樓自己的書房,落地的大窗戶前,擺了一張小茶幾,放著大大小小不少的盆栽,透過明凈的窗戶,窗外的雪花飄舞,與室內的綠意盎然,形成鮮明對比,極富意境。

“坐!”喬文德稍稍一擡手,就坐在了茶幾前的一張椅子上,斜斜靠在那裏,道:“曾大夫坐吧,病情上的事,我還要向你請教呢。”

“不敢當!”曾毅客氣了一句,道:“喬老叫我曾毅,或者小曾就可以了。”

秦一舟拿出一張柔軟舒適的羊毛薄毯,過來蓋在喬文德的膝蓋上,然後起身去沏好茶,泡好之後放在了小茶幾上。

喬文德喝了一口熱茶,呵呵笑道:“真是沒有想到,曾大夫年紀輕輕,卻是藝高人膽大,簡簡單單一副藥,就能立起沉疴,藥到病除,著實讓人佩服啊。”

曾毅搖了搖頭,道:“患者以性命相托,醫者又怎能不慎而又慎。即便是面對再輕微的病,也一定要仔細體察、辯明病機,如此下藥,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我雖然是個晚輩,但也是絲毫不敢逾越醫者操守本分。”

喬文德微微頷首,好一個慎而又慎啊。

旁邊的秦一舟,也是目露驚奇之色,這個曾毅,倒是不能讓人小視啊。

喬老誇他“藝高人膽大”,換了一般的年輕人,怕是早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聽不出喬老這話的潛意思。而這個曾毅,卻是明白了,反而講了一番“慎而又慎”的道理,這分明就是告訴喬老,你現在病好了,回過頭或許覺得我當時開那副超大劑量的猛藥,是在標新立異,是一種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行為。但我可以很負責告訴你,我之所以會開這個藥方,是經過慎重辯證的,絕不存在任何孟浪的地方。

“傷食者必然厭食,泄去宿食,自然就可以重新納食。曾大夫這番吐故納新的理論,真是讓人耳目一新,我看這不僅適用於治病,放在很多方面,也是行得通的。”喬文德道。

曾毅笑著搖頭,“這可不是我個人的理論,醫書上早有明確記載。”

“看來古人講‘上醫醫國’,是有一定道理的。”喬文德笑了笑,感慨道:“要是能夠早點知道曾大夫,我看我就可以免受這一月的病痛折磨了。”

曾毅明白喬文德的意思,這是對曾毅的一種間接褒贊,但也是對前面那些醫生的一種不滿和否定,曾毅可不想把別人當做踏腳石,他笑著道:“沒有喬老說得這麽誇張,我想就算我早一點過來,怕是能夠做到的,也只能比別的大夫,稍稍減緩喬老兩天的病痛吧。”

喬文德先是一滯,隨即哈哈大笑,這個曾毅,真是太有意思了。

秦一舟看到喬老的這個舉動,心裏稍微一琢磨,也明白曾毅的意思了,心道這小子可不是一般地熟悉人情世故啊。

他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他一開始過來,怕是也不會比顧益生做得更好半分,問題不在於醫生,而在於患者。曾毅開了一劑藥,按說喬老吃完當天就該好了,可結果還是用了兩天,不是醫生的藥不對症,是這服藥不對患者的心、不對患者的身份地位罷了。

這次要不是喬老苦苦熬了一個月,覺得病愈無望了,也不可能會使用曾毅開的這種虎狼猛藥。曾毅如果在喬老生病的一開始,就開這種藥方,怕是早就被喬家的人二話不說,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