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零章 要低調

從黨校回來,曾毅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在京城醫院能做的事情很少,一個“以老帶新”的方案,執行起來都是千難萬難,要不是周耀明的兒子吃了教訓,這件事很可能還不能如此順利,再大一點的事情,曾毅連建議權都沒有了,除非曾毅自己能做到京城醫院的院長,在醫院裏,廳級幹部一走廊,處級幹部一禮堂,曾毅想要做到院長,還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而下去幹的話,以曾毅現在的正處級別,至少可以做個開發區的一把手,或者是縣裏的一、二把手,那都是具有拍板決策權的實權位置,可以利用手裏的權力做很多事情。

曾毅今天很想直接就答應了董老,但考慮到方南國這面不好交代,所以才說自己需要思考一下。

想了一下午,曾毅也沒想好怎麽對方南國開口,下了班之後,稀裏糊塗地回到了山上。

進門之後,就看翟老坐在那張老躺椅裏,閉著眼不停地搖動。屋裏沒有一個人,就連寸步不離的張傑雄也不在,這種安靜的氣氛,讓曾毅有些不適應,平時翟老可是很喜歡熱鬧的,這個時候應該在逗小謙高才對。

難道是今天去參加老人家的壽禮不太順利?

曾毅想到這裏,就輕手輕腳,準備朝裏面自己的房間走去,免得打擾了翟老。

“小曾回來了?”翟老眼睛也沒睜開,依舊躺在椅子裏搖動著。

曾毅只好站住,道:“老爺子,我回來了!”

翟老擡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沒有開口說話,但意思很明白,是讓曾毅在旁邊坐下,他有話要講。

曾毅覺得翟老今天有點不對勁,只是也從翟老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異常,就走過去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等著翟老開口。

“最近這段時間,你要注意一下,下了班就直接回來,不要去參加那些不必要的應酬,不要跟不必要的人接觸,要低調!”翟老突然睜開了眼睛,直直看著曾毅,道:“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曾毅一時有些發愣,住進翟宅這麽久了,還是頭一次看翟老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講話呢,那眼神和口氣,完全就是一位統帥在下達命令,令人不敢抗拒。曾毅的頭皮頓時一緊,心道不會是自己暗中搞孫友勝的事情被翟老知道了吧,翟老這是在警告自己?

“翟老,出什麽事情了?”曾毅小心問道,他覺得應該不會是孫友勝的事,自己暗中搞孫友勝是沒錯,但醜事畢竟是孫友勝先做的。

翟老拿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大口,然後嘆息一聲,靠在了椅背裏,道:“今天老人家沒有辦壽宴,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

曾毅大吃了一驚,老人家的壽禮已經籌辦很久了,怎麽會突然之間就取消呢,這不符合常理。就算取消,翟老也應該事先得到消息才對,今天一大早翟老就趕了過去,興致很高,這說明翟老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很不正常。

低頭一看,曾毅就看到了早上張傑雄搬出去的那個壇子了,此時就放在躺椅的後面,這可是翟老為老人家準備的壽禮,是老人家最喜歡吃的東西,看來不光沒辦壽宴,連壽禮都沒收。

曾毅可是很清楚翟老和老人家的關系,這兩位老爺子一直以來都是同進共退的,老人家自從卸任之後,從沒有參加過任何人的喜宴,但翟浩輝結婚的時候,老人家不請自來,還帶了很多的老同志,老人家和翟老的交情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就算老人家不辦壽宴了,但也應該收下翟老的禮物,如今禮物都沒收,說明問題很嚴重。

曾毅稍作思考,想到了兩個可能:第一,老人家的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無法舉辦這個壽宴,老人家歲數大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如此了;第二,老人家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發出一種煙霧彈,從而觀察各方的表現和動作。

曾毅不能確定究竟是哪種可能,但明白了翟老讓自己低調的原因,在這種節骨眼上,別說是自己了,比自己厲害無數倍的人,也都要保持低調了,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

“老爺子,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見!”曾毅看著翟老。

翟老微微頷首,淡淡道:“你說吧!”今天老人家沒能舉辦壽宴,這讓翟老的情緒有些不高。

“今天我碰到了中央黨校的經濟學大師董老。在黨校學習期間,我有一篇關於民營經濟調研的論文被董老看中了,他建議我去東江搞一搞民營經濟的試點工作,我還沒有正式答復董老,現在拿不定主意。”曾毅就說到。

“是董老親口對你講的?”翟老問道。

曾毅就從公文包裏掏出那篇論文,遞了過去,道:“這是我的那篇論文,今天董老還給我了,上面有很多經濟人士的圈注,任副總理還做了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