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節 打動

高柏山是和自己媳婦兒田靜一起到寧月嬋家去的。

他是受沙正陽之托而去。

紅旗酒廠既然要搞起來,那就必須一炮而紅,不能半途而廢,更不能石沉大海,所以對原來紅旗酒廠的職工,從技術人員到管理人員再到銷售和普通工人,沙正陽都很看重。

在沙正陽看來,紅旗酒廠這麽多年來從質量到生產都可以算是正常,差就差在了缺乏品牌意識和營銷手段。

缺乏品牌意識就使得紅旗酒廠雖然口感質量都不差,但卻沒有樹立起自己的特定品牌,像紅旗大曲和紅旗頭曲與市面上的柳浪春、春沙酒、枝江酒、綿竹大曲等等諸如之類的品牌相比並無任何優勢可言,自然很難脫穎而出了。

沒有品牌力,營銷就越發困難,沙正陽覺得紅旗酒廠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直存活下來這麽多年也算不錯了,像有些小酒廠要麽只能在本地以散酒形式銷售,要麽就是關了開,開了關,生生死死無數次了。

要做品牌,一要靠營銷方法,二要找準契機。

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對市場熟悉的人來做,沙正陽可以憑借前世的記憶和對市場時機的捕捉來高屋建瓴,策劃構思,但是真正要到具體操作,仍然需要得力的人來幫手。

高柏山在這方面並不擅長,而寧月嬋卻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

寡婦門前是非多,寧月嬋雖然不是寡婦,但是卻是離了婚孤身一人住在娘家,像高柏山也只比她小一歲,加之寧月嬋性格外向,容貌身材火辣,自然也就成了村中閑人關注的焦點,所以要登門也得防著不必要的閑話。

論輩分,寧月嬋前夫是高柏山隔房堂兄,所以二人也算掛親,又都是村幹部,關系也還處得不錯。

“喲,柏山,稀客啊,小靜,來坐。”高柏山和田靜登門時,寧月嬋剛把屋裏收拾完,見高柏山和田靜登門,愣了一愣。

“月嬋姐,我算啥稀客,門挨門的,平素都在村上。”高柏山也笑著應道:“小娟那邊沒啥了吧?”

寧月嬋的妹妹寧月娟生病住院,可丈夫又在部隊,孩子也無人照看,寧月嬋便把去了妹妹那裏,幫忙照顧了一段時間。

“沒事兒了,做了手術,現在也都恢復了。”寧月嬋抽了兩根長板凳出來,就在門外的院子裏,示意二人入座。

“那就好,那就好。”高柏山見對方態度有些冷淡,也有些尷尬的打著哈哈。

“柏山,聽說你要去南粵打工?啥時候走啊?”寧月嬋撩了一下眼皮子,不冷不熱的問道。

高柏山更是尷尬,之前他的確是想要去南粵打工,但是這段時間和沙正陽攪在一起,被沙正陽把性子給搗騰起來了,自然也就不提去南粵打工的事情了。

“嬋姐,我的確是想和小靜一起去南粵打工的,但最先是我爸不同意,後來正陽來了,大家商議了一番,覺得酒廠興許還有救,所以這段時間我也是跟著正陽一道琢磨怎麽把酒廠重新弄起來,……”

高柏山見既然跳開了話題,也就不再遮掩。

“我覺得正陽提的一些想法還是很有可操作性的,沒準兒能把廠子給救活。”

“沒準兒能救活?”寧月嬋輕蔑的撇了撇嘴,嘴角那一刻美人痣一動,更見妖嬈,連高柏山這等和對方相處多年的男人都是心中一蕩,連忙扯開目光。

“柏山,這等剛畢業大學生忽悠人的話你也信?昨晚我讓他說說有什麽高明招數,他立馬露餡,顧左右而言他,哼,也不知道你和你爸,還有楊文元,怎麽就被他給灌了啥迷魂湯,居然相信他的話?”寧月嬋越想越惱怒,“也是你和你爸,如果換了別人,我就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和他有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高柏山又好氣又好笑,雙手一攤,看了自己媳婦兒一眼,“月嬋姐,酒廠都這德行了,還能有啥值得人家惦記的?小靜,你說是不是?”

田靜來之前就和高柏山商量過,趕緊點頭:“是啊,月嬋姐,小沙這人挺實誠,不是那種人。”

“哼,柏山,酒廠現在看起來的確很困難,要從賬面上來看甚至都有點兒資不抵債的味道了,但是那也是趕上了現在行情不景氣,打不開市場罷了。”寧月嬋瞪了高柏山一眼,抿了抿嘴道。

“紅旗酒廠百年歷史,光是那老窖池的價值就不能以錢來論,信用社不願意接受窖池的估價,那是因為他們不懂這個,現在那些小酒廠,有幾個真正有自家窖池的?全都靠酒精勾兌!有老窖池,釀出來的酒,才是真正的酒!”

“嬋姐,你這個說法倒是和沙正陽說的一模一樣呢,上次我聽他和爸說,也是說老窖池是整個紅旗酒廠最有價值的,信用社看不上窖池那是睜眼瞎!小沙說,一般的酒廠做大容易,要做強,沒有厚重的歷史底蘊不行,而老窖池就是一家酒廠的歷史底蘊。”田靜忙著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