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變化

沙正陽自顧自的走了,他懶得和蘇倫康啰嗦。

蘇倫康自以為是的好意讓他很不舒服,他相信孫妍恐怕一樣如此感覺。

如果自己和孫妍還真的有感覺,有某種可能,自己不知道自己去創造機會,還用得著對方來這麽一出?

沙正陽覺得蘇倫康好像結婚之後這方面感覺變得遲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婚姻不幸福導致對方有點兒有情人終於眷屬的想法,還是婚姻太幸福使得對方產生了悲天憫人的心思,想要解救世人?

但無論哪種想法,你先得搞明白當事人的心思啊,怎麽能自顧自的自鳴得意呢?

這就變成你自得其樂,讓當事人格外難受了。

蘇倫康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走的時候有點兒尷尬,甚至都沒讓沙正陽送。

當然,這點兒小齟齬還不至於影響到二人的交情,只是影響到今天的心情的罷了。

下午能偷得浮生半日閑,沙正陽索性就回銀台去了,這個時候太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很久沒回家了。

長河能源集團不愧是省裏頭號國企,自己雖然剛進集團半個月,但是一切早已經替自己安排好了,這條件要比在真陽當個縣長強不知道多少。

位於一環路上的石油小區,這是長河石油管理局94年建成的新小區,沙正陽分到了一套188平的四室兩廳兩衛一廚大房,一樓,背後還帶有一個面積達六十多平的花園,在這個年代,堪稱豪宅了。

一環路上,距離南溪公園也不遠,還有車庫,這樣的條件,也只有長河石油管理局敢這麽做,據說當時尤萬剛也是頂著一定壓力建起來的,最後還是在省裏作了檢討。

沙正陽覺得如果明年開始的房改,自己要拿下這套房,估計都得要交五六萬才行,當然放上十來年,估計這房就能增值三四十倍了。

昨晚他也就第一次在自己新分的房裏住了一晚上,還真有點兒不太習慣。

屋裏沒太多東西,除了一套必備的沙發和電視機,也就只有一張床了,這都是沙正陽委托總經辦替自己置辦的。

淩志LS400勻速的飛馳在公路上,他已經想不起有多久沒回銀台了。

好像是在進黨校學習之前回去過一趟,銀台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離自己遠去,特別是在郭業山和桑前衛都紛紛離開之後。

朱鳳厚離開了,尤哲也離開了。

想到這裏沙正陽也在琢磨,或許沈建紅來了之後,冷清秋這個女人沒準兒還能更進一步受到重用也有可能呢,朱鳳厚這個市委秘書長只怕不會幹太長久了,當然,也許專任市經開區黨工委書記搞經濟工作並不是壞事。

許鐵和於崢嶸,陳鶴和朱偉忠,還有焦陽和汪劍鳴,昔日的點點滴滴都在慢慢的浮起在腦海中,沙正陽突然覺得自己和這些人越來越陌生。

朱偉忠這些人自然不必說,像許鐵和於崢嶸,還有焦陽他們,似乎距離越來也遠,如此下去,或許要不了幾年,自己就要和他們變成路人了吧?

沙正陽不願意如此,哪怕他很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各人所處的環境層次變化,這種距離的存在是客觀現實,但是他希望能保留一些友情,這或許能在自己孤獨的時候獲得一點余溫。

從通訊錄上翻出都有些生疏了的號碼,沙正陽撥打了出去。

是傳呼,是於崢嶸的傳呼。

很快,於崢嶸就回了電話。

聽得出來,於崢嶸在電話裏的聲音很興奮,這讓沙正陽也跟著高興起來了。

當晚間沙正陽踉蹌著被許鐵、焦陽和於崢嶸扶著回到家中躺下時,沙正陽反而有些睡不著了。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仍然是在那家燒鴨子外加鱔魚和泥鰍。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雖然有些生疏了,但是隨著幾杯酒下肚,往昔的回憶不斷在嘴裏和腦海中被翻落出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哪怕都知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但是只要有這種感覺,就足夠了。

許鐵已經是副局長了,去年年底升任的。

於崢嶸到了開發區派出所,當了副所長,主管案件偵查。

這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提拔,憑著三十歲不到的年齡,能幹到副所長,既有科班生出身,也有於崢嶸踏實工作的因素,當然也有那一年受傷立功的原因在其中,沙正陽也知道甚至還隱隱約約有自己的因素在其中。

畢竟常淮生多少也和自己有點兒交情,而自己前兩年回銀台時,也還是到常淮生家中去過一兩回,雖然只是禮節上的走動一下,但是也算是一個照應。

或許讓沙正陽最安心的就是於崢嶸這個昔日最要好同學的命運被徹底改變,現在於崢嶸雖然辛苦一些累一點兒,但是工作充實,家庭幸福,他的命運不會再像前世一樣那麽讓人扼腕不已了。

焦陽工作也調動了,從雙林鄉到了南渡鎮,擔任副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