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我有酒,也有故事

來了漢都這麽久,呂宗平和茅向東相處得都還算不錯。

在他看來茅向東也是一個想要做事情的人,對方的履歷也算豐富,在多個領導崗位上工作過,而且也有一番要改變漢都面貌的雄心,這正好也符合呂宗平的意願。

在很多大的方向和觀點上呂宗平和茅向東都基本一致,當然一些具體的工作上有不同看法和意見,呂宗平也覺得很正常,不可能說兩個人完全一致,那就是一種奢望了。

作為市長呂宗平覺得自己也能夠找準自己的位置,力圖作為一個良好的決策者兼執行者來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不過有一些問題呂宗平還是打算和茅向東交換一下意見,比如在經開區的發展上,茅向東的態度就比較曖昧,遲遲未下決心來處理。

誰都能看到目前經開區的現狀亟待解決,甚至到了不動大手術不行的階段,刻不容緩,但拖了這幾個月茅向東心思都放在了高新區上,而各方面條件更為成熟規模更大的經開區卻遲遲未動,這讓呂宗平有些坐不住了。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也是全省都比較突出的問題,那就是漢都市一樣是發展不平衡,發展好的特別好,發展得差的幾乎要和那些貧困縣去比了,所以如何解決這個發展不平衡問題,呂宗平覺得市委也應該有一些綜合性的考量。

沙正陽無疑是茅向東專門磨亮的一把刀,要專門用來攻堅克難披荊斬棘用的,不過呂宗平倒是覺得沙正陽能力應該沒有問題,他的履歷也說明了很多,否則省委也不可能讓一個如此年輕的幹部登上如此高位。

問題在於沙正陽的年齡和威望能否在漢都這個和宛州截然不同的大塘子裏鎮得住,或者說能不能以一己之力來推動工作,這還有待於觀察。

呂宗平也覺得哪怕受一些挫折也未必是壞事,對沙正陽也是一個歷練,對他的成長和下一階段的工作就會大有助益。

當然,呂宗平也期待沙正陽能夠帶給自己一樣不同尋常的表現,如果能出乎自己的預料,那也更好,他不是那種見不得人表現優異驚艷的領導,心胸還不至於那麽狹隘。

諸般心思也就是一掠而過,呂宗平點點頭:“海洋,你就通知一下他,嗯,就說是我的意思,還是請他準備一下,在會上講一講,可能他對漢都的情況還是不是特別了解,但他原來在指導高新區建設的時候還是接觸過一些的,另外他在發計委也應該對我們漢都的招商引資和城市規劃有過了解,那麽請他站在省裏角度,高屋建瓴的來分析一下,提一些意見,……”

“好,我專門和他通一下電話,談一談您的意思。”高海洋對領導的心思還是捕捉得很準確的,感覺得出來,雖然這個沙正陽是茅書記一力擢拔來的,但呂市長似乎也對這個家夥充滿了興趣,也不知道這個家夥怎麽有這麽好的狗屎運?

高海洋當然很了解這個沙正陽,八年前前妻寧月嬋、堂弟高柏山和他一起創業東方紅集團,現在東方紅(控股)集團已經成為全省最大的非國有企業,同時也是全省資產規模僅次於長河集團的第二大企業集團,他前妻寧月嬋和堂弟高柏山都早已經是億萬富翁,這種感覺讓高海洋覺得簡直是沮喪和失落無比。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和寧月嬋沒離婚,仍然是兩口子,恐怕沙正陽在創立東方紅集團的時候寧月嬋未必會進入,甚至也就沒有以後的機緣了。

但無論如何這種難以言喻的懊悔還是困擾著高海洋,讓他久久難以自拔,一直到自己終於憑借著工作提拔為市委辦副主任之後,才算是從這份陰影中走出來。

沒想到這沙正陽卻又突兀的空降到市裏邊來當市長助理了,這特麽還有沒有天理了?

當年在停車場見沙正陽一面時的情景仍然記憶猶新,那個時候高海洋還真的沒把沙正陽打上眼,再怎麽折騰也就是縣裏的一個鄉鎮企業,但是未曾想到現在沙正陽居然以這樣一種姿態君臨。

當然,在體制內浸淫這麽多年,高海洋早已經習慣於隱忍了,沙正陽並沒有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相反,有這份淵源在裏邊,前妻對自己也沒有多少刻骨仇恨,甚至總算是有過一段感情牽絆,如果沙正陽未來造化大,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

沙正陽坐上奔馳S600時,已經是晚飯後了。

接到寧月嬋的電話,沙正陽也很驚訝,就算是要替自己祝賀一下,這時間好像也不太合適,但寧月嬋打電話來,他肯定不會推辭。

經歷了這麽多年,他和寧月嬋之間的感情早就從當初某種別樣心思沉澱成了一種親如姐弟的厚重,再無復有其他心思,這一點寧月嬋如此,他沙正陽亦是如此。

奔馳沉穩的行進在躍進大街上,從躍進大街二段拐向南面就是蘇倫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