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話別

和呂宗平的談話更具有實質性的意義。

作為擔任了好幾年漢都市長的呂宗平,現在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其對漢都的感情更為特殊,可以說漢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的發展起來的,去年漢都市的表現足以讓所有人側目,而今年漢都的表現可能會更好。

當過市長,特別是當過省會城市的市長,呂宗平當然對沙正陽的未來更有發言權和建議權。

他現在作為常務高官,看待問題的角度又不一樣,也意識到漢都的崛起對漢川省其他城市的利弊影響,特別是像昭陽、安襄這一類地市。

毫無疑問,這些城市的產業發展就面臨著一個選擇,如何既要避免被邊緣化,同時又最好能和漢都的發展形成有機結合,這也是考驗漢川省委省政府的一道大題。

“正陽,你這才是任重道遠啊。”呂宗平對於沙正陽的拜訪很高興。

沙正陽是茅向東選來漢都的人,但是卻和他這個市長關系處得非常好,這也是相當難得的,一般說來到了這個層面,更多的還是工作上的交往,私誼如果不是建立在志同道合的基礎上,基本上就很難了。

呂宗平覺得他和沙正陽之間的關系就應該是建立在了志同道合上,很多產業發展上的觀點一致,使得他們有很多共同話題,久而久之也就變得關系密切起來了。

雖然沙正陽年齡要比呂宗平小十多歲,還一個是市長,一個是市長助理(市委秘書長、組織部長),但是這並不影響二人在很多工作上的探討,哪怕是沙正陽擔任組織部長了,兩個人仍然一見面就能有很多共同語言。

“市長,我知道,所以才有點兒誠惶誠恐,中州和漢都的情況大不一樣,農業人口比例大,縣域經濟發展滯後,城市化進程也相對落後,城市財力不足,我乍一聽讓我到中州,心裏還是有些打鼓的。”沙正陽也點頭。

“嗯,那也只是乍一聽有點兒打鼓,但現在肯定不打鼓了,而是在琢磨該怎麽幹吧?”呂宗平很了解沙正陽的性格,微笑著道:“緩過神來,就該考慮如何幹了,而不是去瞻前顧後的想困難,辦法總比問題多這不是你的老話麽?我可是覺得你在任何時候都顯得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的。”

“嘿嘿,還是市長了解我,本來該改口喊省長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喊市長親切。”沙正陽笑嘻嘻的道:“的確,問題不少,但是既然組織定了我去中州,那我肯定就只能竭盡全力去把工作做好,不能掉鏈子,我也不是這種性格。”

“嗯,正陽,你這次到中州,省裏還是很不願意的,本來省裏有其他安排,但是中央有考慮,省裏必須要服從,但我還是覺得你到中州比留在省裏要好,遲早要走這一步,異地交流任職也是大趨勢,所以你跳出去適應新環境也是好事,相信對你的成長會更有益。”呂宗平解釋道:“為此省裏有的領導還很舍不得,覺得是我們培養出來的優秀幹部,自己還沒能用上,怎麽就被中央調走了。”

“承蒙領導看得起,我還真有點兒汗顏了,不管我到哪裏工作,也都是組織培養出來的幹部,也是省委和市委培養出來的幹部,這一點我永遠不會忘記。”沙正陽這番話倒是說得情深義重。

“正陽,到中州,又是一個全新的環境,當市長又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知道你原來當過縣長,是在宛州的真陽吧?去年底我去宛州調研時,到過真陽,全省十強縣,你在那個時候打下的底子很厚實,但是實事求是的說,這兩年可能有些松懈了,我和宛州市委市政府的同志都說過,不要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改革開放和發展這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大戰,對於我們黨委政府來說,一刻都不能松懈。”

呂宗平似乎有些感慨,“從漢都出來,才感覺到我們漢川省其他地市的差距有多大,發展有多麽不平衡,所以當初省委一力是想要把你放在安襄去擔任市委書記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希望沒能實現。”

“市長,其實咱們漢川還是有很多優秀幹部的,像漢都,其實就有很多,我個人認為,省裏應該考慮將漢都的幹部多交流一些到其他地市去工作,他們在漢都見識經歷了更多的東西,到其他落後地區工作,有助於幫助落後地區打開思路,開拓視野,……”沙正陽忍不住道。

“嗯,這一點我也和相卿部長交換過意見,說實話我這一年時間裏還是真的感受到了巨大壓力,甚至比我在漢都市工作時壓力還大,發展太不平衡了,漢都市一枝獨秀,涪崗和昭陽差強人意,但是其他地區,真的就讓人揪心了,這裏邊既有歷史原因,也有我們自身發展上的一些問題,省裏需要在一些工作安排上有所側重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