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距離

鮮花，香檳，帶血絲的牛排，兔女郎招待……

當門童將車門關閉，透過茶色車窗所看見的是那些仍然激動且興奮的臉，而那個來自於東方的女人和她身邊那身份存疑的男伴、尤為讓他印象深刻。

李和廖！

李仿如是成熟的蜜桃、無關緊要，但她身邊的男伴卻顯然是有著不低的社會地位、不淺的社會閱歷，甚至是久居高位的那種隱晦的氣度。

不過，那又怎樣呢？

伯納德的唇角揚了起來，心想這裏可是美國，是自由而腐朽的資本主義大本營，是墮落的代名詞、是紙醉金迷的夢幻之地，他的身份也好、他的背景也罷，就算是他掌握著駭人的權力、可對自己而言，這種人僅僅是貪婪的投資客、是沒腦子的蠢貨，不淪為犧牲品真的是太浪費了。

似乎東方有個成語就是用來形容這種情況的，伯納德思索了良久才記了起來，似乎是“暴殄天物”，意思是不愛惜財務、隨意糟蹋，他覺得與其讓這種人的財富被更蠢的人拿去肆意浪費，還不如裝進自己的口袋、讓財富能發揮出更好的效用……

當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司機下車幫伯納德打開了車門，他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回到了曼哈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進入了直達電梯、很快便走進了他在曼哈頓的頂層公寓，客廳裏座鐘恰好在他進門的時候敲響，這讓他的心情越發的愉悅，進臥室吻了戴著眼鏡在床上看書的夫人、然後伯納德就習慣性的進了書房，將支票本裏夾著的六張支票塞進了公事包，這才拎著酒瓶和酒杯坐在飄窗旁邊，從雪茄盒裏取出了一根正宗的哈瓦那雪茄，準備卸掉一切的偽裝、好好的放松一下。

嗡……

抽屜裏手機震動的聲響、讓剛剛坐在躺椅上的伯納德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部手機僅有兩個人知曉號碼，根本就不該在這個時間響的！

伯納德覺得可能是有人打錯了，所以他根本沒有去接的念頭，但他低估了打電話進來的這人的執拗勁兒，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起，似乎對方打不通是不會罷休的，這讓他有些惱火，憤然起身將手機取了起來，見來電號碼竟然沒有顯示，猶豫了下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伯納德？你好嗎？”

一個沙啞且帶著金屬音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伯納德莫名的覺得不安、很想立刻將電話掛斷了。

“不要掛斷電話！否則明天一早聯邦調查局的人就會來找你了，在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你會成為美國有史以來詐騙金額最高、造成損失最大的金字塔騙局的締造者，你的長子甚至會自殺、你的小兒子可能會身陷囹圄，你的夫人一定會跟你斷絕關系，絕不會去看你的……”

伯納德愕然。“你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的基金公司是如何運作的，我知道你已經虧空了三百多億美金，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投資人的血淚之上的……”

伯納德身子一晃，一把扶住了桌角這才站穩了。“你、你在胡說些什麽？你確定你沒有撥錯電話號碼？”

“伯納德L馬道夫，美國證券法起草人之一，前納斯達克市場主席，現任納斯達克OMX集團提名委員會成員，你兩個兒子現在都在公司裏擔任著重要職務，就算是你立刻任命他們倆為公司的顧問、妄圖讓他們擁有脫罪的可能，但你覺得聯邦調查局和遭受你欺詐的客戶，會相信、會放過他們兩個人嗎？”

伯納德問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你的客戶包括了投資銀行、富有的棕櫚灘俱樂部成員、美國政要和好萊塢的明星，但你連結識了三十余年的老友都不放過，請問，你怎麽就可以安心的沐浴在月光之下、享受雪茄和陳年威士忌所帶來的身心愉悅？”

雖然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自說自話，就連語調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但伯納德還是倏然一驚，猛地轉過臉面對著飄窗，可外面是純凈的夜空和皎潔的月光，哪裏有什麽窺視者的存在？

“不用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不過你的一切我都清楚，你的騙局持續了十八年，你也享受了十八年的榮耀和奢侈，金字塔騙局的創始人查爾斯如果還活著、一定會認為你才是真正的欺詐大師，我相信你現在所想的、是不是該立刻去投案自首，但我需要讓你明白，轉移到摩納哥的資金、絕沒有皮卡爾所描述的那麽安全，他早晚是需要將錢交出來的，否則債權人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摩納哥？

皮考爾？

一個地名、一個人名，但卻仿如是刺入心臟的兩把利刃，打消了伯納德所有的疑慮、也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時代廣場上扒光了全身衣服，所有的偽裝瞬間失效、所有的私隱全都被曝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