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十不足

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每個人都在經歷自己的江湖，誰都想笑傲江湖，但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也是真正的江湖人。

特管處的大手筆把整個江湖圈震住了，或許說整個江湖圈從未見識過特管處的雷霆手段，像蘇家這種根深蒂固的千年大世家，說滅就滅了，連三境守護者也當場誅殺，沒給一絲戴罪立功的機會。

特管處不僅僅有陶達潭這種長袖善舞、八面來風的協調者，更有一怒浮屍千裏的供奉處，這才是安全局的底牌，這也是國家機器的真正力量。

兔死狐悲，感同身受，一時間，整個江湖圈噤若寒蟬，連最火爆的賭注都沒人關注了。

至於龍虎山天師門，似乎也忘了昨天還叫囂讓李青雲分分鐘滅門的言論。在特管處恐怖手段的高壓政策下，所有江湖人的江湖手段，一時間顯得格外渺小和蒼白。

而在暗中，李青雲這個滅門魔星的稱號，卻是永遠摘不掉了，煩是和他沾上仇怨的勢力，就沒有逃過這個恐怖魔咒的。

李青雲難以靜下心，不用任何小空間的力量，單憑運氣和技術，釣了一上午魚。何紅參也一直坐在旁邊，不過兩人聊的並不多，大多時間，都在沉默，各想各的事情。

“老何，到了你這個歲數，又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還有什麽強烈的願望嗎？”李青雲看了看水桶裏的收獲，感覺可以了，開始整理釣具，準備回家。

何紅參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背了一首詩：

“終日奔忙只為饑，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綾羅身上穿，擡頭又嫌房屋低。

蓋下高樓並大廈，床前卻少美貌妻。

嬌妻美妾都娶下，又慮出門沒馬騎。

將錢買下高頭馬，馬前馬後少跟隨。

家人招下數十個，有錢沒勢被人欺。

一銓銓到知縣位，又說官小勢位卑。

一攀攀到閣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來下棋。

洞賓與他把棋下，又問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閻王發牌鬼來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還嫌低。”

聽到這首源自明朝的散曲《十不足》，李青雲頓時樂了，看來何紅參也知道自己的貪欲難消。他之所以住在偏僻的小山村，主要的目的是為長生，如果長生這個願望達到了，還會有更多更高的願望。

不過真正的“長生”是不存在的，適當延長壽命，是他當前正在追求的願望。他之所以坐在這裏，陪李青雲聊天，陪李青雲釣魚，還不是為了得到一些延長壽命的藥草？

人即是江湖，人心難平，所以欲望難消。江湖難安，所以混戰不斷。

李青雲大笑著背上漁具，提著水桶裏的收獲，準備返回農場。

這一上午，確實想明白太多東西，內心的收獲絕不是水桶的幾條小魚能比。

既然江湖還是會亂，那自己做好準備就行了，管什麽供奉處，管什麽天師門，管什麽蘇家，管什麽滅門不滅門，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李青雲哼著小曲，優哉遊哉的穿過人流如潮的遊客，走向農場。

何紅參跟在後面，面色平靜，眼中卻隱含笑意。這老頭發現，似乎自己也是一個江湖人，可以指點一下迷茫的江湖晚輩。雖然他是廣義上的江湖人，不是狹義上懂修煉的江湖人。

釣來的野生魚，李青雲現在已經不吃，直接扔到別墅門口的魚塘裏，用含有靈泉水的池塘，提升野生魚的品質。

女兒珂洛伊騎著金幣，沖出院子，直奔李青雲。嘰嘰喳喳的說著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嬰兒語，笑得極為開心。

“爸爸，魚呢？釣的魚呢？”這小丫頭的語言能力，越來越強大，明明才一周歲多，已經達到三周歲孩子的水平了，簡短的語言，已經說得極為清晰流暢。

汪汪汪汪！金幣脖子上的鬃毛被珂洛伊揪疼了，求救似的望著李青雲，發出委屈的叫嚷聲。

金幣和銅幣一家子，從小跟在李青雲身邊，接受家中的馴養，脾氣非常溫和，就算疼了急了，也不會傷害主人及家人。

如果是從小在小空間裏放養的獵犬，李青雲是不敢讓女兒這麽玩的。

“爸爸，我問你呢，我怎麽不說……你怎麽不說？”珂洛伊的發音雖然清晰了，但也有分不清的詞，比如你和我，就經常搞混。

“哈哈，魚又扔進河裏了。怎麽著，我的小寶貝想吃魚了？”李青雲笑著回答，把女兒從金幣背上抱起來，在她臉上吧唧了兩口，順便解救了痛苦的金幣。

“不吃魚，吃糖。何爺爺口袋裏有糖，爸爸幫我要……”說著，珂洛伊抓住李青雲的胳膊，費力的拉起來，指向剛進農場的何紅參。

“哎喲，這輩分亂的呀……不過爸爸也不敢給你要糖吃，你媽媽會生氣的。”李青雲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