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僅此一字,已值萬金

走到堂前的陸子安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負手而立,右手輕輕一拂。

這仿佛是一個預示,墻外嘭的一聲,朵朵禮花爭相燃放。

等到聲音漸消,陸建偉走到台前,聲音悠長地道:“拜師儀式,是一件非常隆重和嚴肅的事情。

常言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拜師講求一個緣份,可遇而不可求;

因為弟子入門後,對師徒雙方,就都有了一份責任。

師者於技精心傳藝,於德以身作則,弟子心懷感恩,尊敬師父,知恩圖報,這便是真正的師徒。

同時,也非常感謝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觀禮,謝謝大家。”

所有人鼓掌,但目光依然頓在那空空如也的香案上。

陸建偉恍若未覺,自顧自地陳述:“百工門是新創立的門派,糅合木雕、玉雕、竹刻……於一體,意為集百家之長,其座下弟子分別為:應軒,男,20歲,擅木雕、竹刻。”

站得整整齊齊的人群裏,為首的青年向前一步,向所有人行揖禮。

“陸阿惠,男……”

每念出一個名字,便有人出列,行禮。

“今拜於百工門下,務必勤勉研習技藝,不可荒廢,誓為我國傳統文化奉獻出自己的所有力量。”陸建偉擲地有聲。

所有弟子行半禮,聲音宏亮:“誓為我國傳統文化奉獻出自己的所有力量!”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裏,陸建偉落座於首席。

陸子安帶領所有弟子,向師公行禮。

然後陸子安落座於主位,眾弟子跪在他面前,事先準備好的拜師貼舉過頭頂,雙手向老師呈上,並向老師行三叩首大禮。

應軒獻上蓋碗茶,舉過頭頂,態度無比虔誠:“師父,請喝茶!”

陸子安微笑著接過,輕啜一口:“人要有成就,必須刻苦努力,不可安逸自在。以後務必勤奮自勉,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謹遵師父教誨!”應軒重重磕頭,眼底已經一片淚花。

頭頂傳來陸子安溫和的、帶著笑意的聲音:“起來罷。”

慢慢爬起來,應軒雙手接過陸子安送的信物,那是一柄精致又小巧的刻刀。

其他人也一樣,每個人都得了一把很輕,卻又非常鋒利的刻刀。

最難得的是,每把刻刀的刀柄上,都留有一個小篆:安。

僅此一字,已值萬金。

每個人都無比興奮,無比激動。

握著刻刀舍不得放開。

在此之前,他們雖然跟著陸子安研習技藝,但一日沒有成拜師禮,就只能被稱為記名弟子。

只有通過拜師入門,才被視做真正的薪火傳承,稱為“入室弟子”。

所有人眼底都有些微青黑,顯然昨晚睡得並不好。

直到終於禮畢,所有人臉上才終於綻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眾人才仿佛猛然回過神來一般,互相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原來,所謂百工門,竟然是這個意思嗎?

不拜魯班,因為他們技藝繁多,不止一個祖師。

“倒也是,陸大師好像獨創的技藝就有好幾種,非得追根究底的話,根本找不出具體的祖師爺是哪個。”

“萬變不離其宗,我倒覺得其實依然可以敬魯大師為祖師的。”

“百工……所謂百工,目前他們說的這些依然在雕刻之內,取這個名字,是否代表日後還會有其他技藝?”

刑國勝猛然擡起頭,目光銳利,心間大震:原來如此!

這陸子安,野心竟然這麽大?

難道他是想將湖湘文化,盡攬於百工門?

不,不可能,他就算再怎麽有才華,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而應軒則想的簡單了很多,他拿著刻刀,歡喜地尋到陸子安:“師父,你什麽時候學的打鐵呀?”

“沒怎麽學。”陸子安神情自然:“湯元打鐵的時候,我做著試試手,發現還挺適合做刻刀的,就多打了幾把。”

百煉成鋼,他挑中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旁邊的一名大佬目光在應軒手上的刻刀上頓了頓,笑道:“陸大師這手冶鐵技藝也非常精妙啊,不知道陸大師有沒有聽說過鐵翦金工藝?”

鐵翦金?

旁邊一名老者皺著眉道:“國家不是禁止使用了嗎?不允許私下鑄造這般鋒利的武器的。”

華夏境內,禁木倉,禁刀具。

這是為了保證國民的安全所下達的指令,各方都是嚴格執行的。

刀具屬於受管控物品,不能在社會上流通。

“鐵翦金工藝……我只是略有了解,比如龍泉寶劍,比如《明會典》中的紅鯊魚皮靶黑斜皮鞘錽銀事倭腰刀……”陸子安謙虛地道:“不過我不是很清楚,這項工藝現今是不是已經禁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