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社會我曼哥,人狠話不多

這一夜,很多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如在意鈞瓷的工匠們,如應軒,如鄒凱,如瞿哚哚,如白木由貴。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像是知道一柄懸在頭頂的斧頭,祈禱它不要落下來,又知道它總會落下來,有時心一狠,就想著要不索性早點落吧,長痛不如短痛。

帶著這般復雜的心緒,終於等到了黎明。

洗漱完畢的應軒安靜地等待著,終於聽到了幾聲輕微的叩門聲:“應先生。”

明知道下一秒會迎來什麽,但應軒的心臟卻仍然忍不住劇烈跳動起來。

他輕輕拉開門,微笑著朝來人點點頭:“你好,有事嗎?”

“是這樣的應先生,脫胎景泰藍的申遺,已經成功了。”來人彬彬有禮地轉達著最新的消息,連著各方的反應一並說了出來。

明明是這樣激動人心的事情,應軒卻依然很平靜,甚至在他說他可以離開之後,應軒也沒什麽變化。

他只是平靜地回屋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拉著就走了出去。

寧靜的四合院,染著三分深秋獨有的清冽。

應軒就在這樣的陽光裏,緩緩離去,沒有回頭。

加長林肯停在門口,應軒卻沒有像來時那般驚訝,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一般,如陸子安一般微微擡手向他致意告別,然後安靜地坐進了車裏。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裏,這人才回過神來,呢喃著:“真奇怪,怎麽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且,他怎麽都不問一句陸大師走了沒有?”

收到應軒出來了的消息,一直等待著的沈曼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子安呢?小軒,你師父呢?”沈曼歌有些急切地看著他。

應軒搖了搖頭:“師父沒有出來。”

“為什麽?”沈曼歌臉上的喜悅僵住了,驚訝又不敢置信地道:“他答應過我的,說申遺通過了,就陪我一起去參加時裝周啊!”

從他們認識以來,陸子安言出必踐,哪怕是當初做油紙傘飾件的時候,答應過她的一個小請求,後來也沒有食言,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諾。

這一次,他怎麽會欺騙她呢?

而且,還是這麽重要的場合,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時裝周啊……

如果天賦差一點的,一輩子,興許也就這麽一次了……

看著沈曼歌慢慢抿起來的唇角,應軒有點糾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對不起,師娘,師父這一次,可能真的不能赴約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些許期盼,這一刻塵埃落定,真有種心被堵了團棉花的感覺。

要不是強撐著冷靜,沈曼歌真的有點想哭。

她深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他:“原因呢?你告訴我為什麽?是他們不放人,還是子安哥自己不願意出來?”

雖然周圍沒什麽人,但是有沒有攝像頭是不確定的,尤其白木由貴那些人還虎視眈眈,還是注意點的好。

應軒皺了皺眉,輕輕拉了她一下:“你進來,我等會和你說。”

沈曼歌也是急糊塗了,瞅了眼四周,急匆匆跟著上了樓。

兩人坐定之後,應軒才細細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既有官方的原因,也有師父個人的原因,師娘,師父現在應該還在研究鈞瓷工藝,他真的特別辛苦,你……”應軒欲言又止,他有心想說點好話,但又怕自己反而壞了事,主要他這張嘴,不會來事!

他滿心悲涼地想著:要是凱哥在這就好了,肯定三兩句就哄得師娘眉開眼笑!

出乎意料的是,沈曼歌聽了他的話以後,靜靜地坐了一會,竟然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原來是這樣……”

“是啊,師娘,師父也是身不由己……”應軒很是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你,還生氣嗎?”

“生什麽氣啊。”沈曼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撩起耳邊頭發搭了上去,瞪了他一眼:“我像是這麽小器的人嗎?”

應軒不敢點頭也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吐露了心聲引來殺身之禍,只能在心裏小聲逼逼。

是的,不用懷疑!

你就是!畢竟是遊戲裏被人打一槍能跨越大半個地圖只為親手報仇的大佬!

沈曼歌倒沒發現他的異常,只輕聲感嘆了一句:“真是被慣壞了,以前我沒這麽多愁善感的……”

是有了那個人,可以依靠,就漸漸習慣了這個寧靜的港灣,當又要自己獨當一面,迎面狂風暴雨的時候,身邊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便會有些不安。

可是,她還是她啊!

慫什麽!

沈曼歌迅速整理了情緒,挺胸擡頭:“沒關系,子安哥不在沒事,我會讓人把與我有關的鏡頭全都剪輯出來的,等他出來,我把我的獎杯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