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6章 罵人有策略

“我聽啟昌說,你這個書法,也很有造詣?”摩詰等白教授發揮之後,才來說話。

他是白教授的老師輩,一說話,白沫也不得不停止發揮了。

“說不上造詣,能寫。前天在京大,給他們寫了一幅字。”林海文夾了個醬排骨,甜絲絲的,地方風味十足,偶爾吃吃也是蠻好的。

摩詰顯然聽譚啟昌說了,“那句話又是什麽個來頭?啟昌說,是你在回答一個學生提問時,說出來的。”

說起來,這兩天,林海文還在寫一篇文章呢,也是譚啟昌建議的,讓他把京大演講裏頭的一些話提出來,當然,寄生蟲和看門犬這種精華,就必須去除了。在會堂講講,沒問題,你要登出去,那真就是跟京大對著來。主要的文眼,還就是這“五個一”,畢竟,有演講,有書法,再來一篇文章,這種枝枝蔓蔓,能夠按圖索驥的典故,最容易成佳話。

幾年,十幾年之後,談及林海文初到京大,幾樣東西一對,那自然是很有聊頭的。

這篇文章,雖然林海文也是參考了好些,借鑒了一點原話,但說起來,還真是他至今唯一的原創文章。就連高考語文作文,他都是在百度上搜的滿分作文……

“那這回過來,你給我寫一遍那首詩,用個印。”

林海文點頭應下,白教授這會兒找到插嘴的機會,“摩詰老師最喜歡哪一首啊?”

“海文曾經贈與我一首作品,還沒有發表過的。”這種文人雅事,摩詰也是很自得的,“我念給你們聽聽啊。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這首詩對一些有經歷的人,絕對是佳作,但對於另外一部分鄉愁不太濃厚的,就屬於一般般。跟《明月幾時有》,那是怎麽都比不了的了。

白沫誇了兩句,就打算繼續跟林海文侃《明月幾時有》,這是他的最愛。

“白沫啊,你知道這首詩的名字麽?”摩詰促狹地看了看他。

“不知道啊。”

“我跟你說,這是青藝賽那天晚上,我們在聊天的時候,海文當場作的一首詩,因為是我先起了這個思鄉的話頭,所以就贈給了我。取了個名字,叫《贈老友摩詰回鄉偶書》。”

“真是一段佳話,想必——老友摩詰?”

摩詰笑眯眯的,跟尊佛似的,“不錯,我與海文,也是平輩論交,忘年之交。方才你也說,要和海文平輩論交,這麽一來,白沫兄,咱們也是平輩了呀。”

滿桌子的人,都哈哈一笑,白沫最後也只好自罰三杯,算是各自論交情,不牽扯。

……

西京大學的座談,聊的很開,遇見個別中二的同學,林海文也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四兩撥千斤給晃過去了。

上午一個座談,簽了幾本書,中午在校園裏頭解決的。

吃食堂,據傳這是西京大學的傳統之一,只要是安保沒有問題的,一般都會安排一頓食堂餐。

下午兩點開始,是一個小型一點的討論會性質的,專業上更加深入一點,畢竟機會難得,現在一些老師,在課程上,會把林海文的幾個作品,拿出來講,但這不是古人的詩詞,歷朝歷代都有評價,近現代以來,也是有無數鑒賞的文章,綜合一下,總歸是不會講歪——就算是真講歪了,柳牧、孟津、溫思庭之類,還能從地裏爬出來找他們麻煩不成?

但林海文的詩詞,那就要擔心了,比如《明月幾時有》,人家是抒懷之作,感悟的是人生道理,你偏偏講成了情情愛愛,那不就是歪了麽。

所以,學校這邊才安排了一個討論會,便於老師們討教。

不過來這的人,也不止是這麽一個動機的。

反正林海文看那位中年老師開口的時候,大家都有點緊張。

“林先生,哦,這個先生,指的是先生女士的意思,沒有別的含義。”

林海文心裏有了準備,對這番話,也不驚訝,風輕雲淡的,那位老師還有點意外。

“林先生,我們國家現在講究實幹興邦,空談誤國。你覺得寫詩賞詩,應該成為一個大學,尤其是一所重點大學,知名大學如此關注的話題麽?你看看,你的排場,比一位生物學、物理學的院士,到我們學校來,都要大了。上一回華科院的李院士來講座,我看到的老師,還不如你這一次。”

老師激動了,“你覺得這正常麽?對國家,對社會,你的貢獻有一位院士大麽?如果沒有,你在西京大學的待遇,為什麽能比李院士還好?這是一種正常的、健康的情況麽?你們這些舞文弄墨的,不覺得羞恥麽?”

林海文懂了,這應該是不滿意西京大學偏科的,但看大家的反應,似乎他這麽罵街,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位老——”

“你們弄文學的,都喜歡拐彎抹角玩罵人的把戲,寫個詩諷刺人,歷史上就有不少,酸了吧唧,陰險狡詐。你也隨意,反正我聽不懂,我也不會去問人,你等於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