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7章 怒吼

如黃副部長所說,這一次林海文要吃個啞巴虧,幾乎成了大家的共識。

李江松了一口氣,這會兒也不敢進出飯店,就在茶室裏,幾個人聚了聚,歐若海、黃副部長等幾個人,還有楊佳也在。

“他再跳不起來了吧?”楊佳最近顏色稍褪,到今天才算是緩過來。

李江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你胡來,怎麽會有這麽一場風波,我幾十年的臉,都讓你丟幹凈了。”

歐若海這麽賣力,當然也就願意好人做到底:“也不能怪楊老師,主要還是林海文這個人,太傲,過頭了。就是掛個名而已,又不為錢,又不主張什麽權利,何苦這點事情都不肯。不然大家和和氣氣,交個朋友,多好?楊老師肯定也願意好酒好菜招待他的,怎麽會鬧得怎麽不愉快?”

“就是,歐老師,謝謝你啊。”楊佳舉杯敬他。

李江搖搖頭,沖黃副部長無奈搖搖頭:“老黃,這次真是為難你了,勞累你也是被罵一頓。”

“呵呵,沒什麽,年輕人受受挫折也沒什麽。那個小丫頭,說實話也太順了,出道就唱出名了,這種事情,以前哪裏遇得到。我們年輕的時候,寫一首歌那就沒錢,歌唱的很火了,人都不知道是誰寫的,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那不是現在的年輕人能夠想象的。她有這一遭,不是壞事,以後做人做事,就會更懂事,長遠來看,對她是有好處的。”

“說起來,林海文就是吃了這個虧啊,十來歲就寫出《明月幾時有》,所以才養出現在這麽目中無人,驕橫跋扈的性格,以後,還有他吃虧的時候。”

要不說,都是文藝圈眾人。

無恥起來,滿嘴的錦繡華章,一肚子男盜女娼。

林海文這邊,陸松華都特意給他打了電話,不過說了一分鐘不到,就開始聊別的。常碩也從巴黎給他打國際電話,談了半個小時,主要是敦促他趕緊畫,別一天到晚罵人撕逼。

總之,親密長輩們,比較擔心觸及他敏感的小心靈,可又要安慰一下。

“都覺得我要忍了。”林海文把祁卉的小手捏在自己手心,揉了揉,想到一個網絡謠言:“你的無名指比食指長哦,是不是說這就是同性戀來著?”

“你是女的?”祁卉都為她擔心,不過被他這麽一說,忍不住瞪他。

“早著呢,誰輸輸贏,還不一定。”

“真有意思,霍梅還特意跑我面前,說了你一頓,說你被行業一起排擠,以後別想混了。到時候我就知道我是瞎了眼了。”

“哈哈。”林海文樂了。

這個霍梅跟她的朋友,關系很微妙,顯然就是那天的兩個女孩,把事情給偷摸著傳出去了。霍梅一段時間裏,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嘀咕她,還是後來問了人,好歹才找到原因。

都在說,她為了勾引祁卉的男朋友林海文,居然在大路邊湊在人耳朵邊叫床。

羞得她,直接請了三天病假。

現在恨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海文讓木谷去辦事,辦完之後,當天晚上發了微博。

“行業糜爛至此,讓我至為震驚,如歐若海、朱非等恬不知恥之流,勾搭成奸,是非顛倒,毫無文人風骨。更讓我悲心欲絕的是,編劇如此之多,卻沒有幾個敢站出來說自己堂堂正正,從未去掛過別人的作品,也從未允許別人來掛名自己的作品,可見毒瘤之深,整個編劇行當,如同一汪毒水、死水,再無半分積極陽光之處。我很久不寫現代詩了,此刻此時,如鯁在喉,不得不說。

《死水》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

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

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

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

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

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

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們笑聲變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麽一溝絕望的死水。

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它造出個什麽世界。”

一詩既出,天下震驚。

編劇行當給人的感覺如此,別的行當難道不是麽?那些在流水線辛苦努力見不到變化的人,也會覺得未來是一潭死水。那些時時刻刻看到不平之事四起的網民,難道不會覺得這個社會就是一潭死水麽?

林海文覺得,這首詩,可能是任何一個時代,就足以引發劇烈共鳴的詩。

《新文化報》靠著一系列內幕文章,備受關注,此次也是頭一個響應:“林海文的悲情怒吼: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