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老彪你聽我說

江澈說:該走了。理由輕巧、奇葩。

鄭書記想著:那就走吧。

盲目崇拜。崇拜是絕對沒有的,誰崇拜自己哥們啊,但盲目有,鄭書記這一年經歷下來,只要跟江澈一起做事,已經習慣性放棄思考。

但是事實上,事情並沒有那麽輕松。

鄭書記要是能客觀點,只需稍一琢磨就會發現,江澈這三天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安逸和無所事事,若不然,他也不會默默觀察那群混混三天,然後指名道姓拎出來一個當突破口。

因為,江澈並不會算。

他要是真的能算,或記憶如神到連哪天哪匹馬跑第一,哪期六合彩開什麽都知道,他現在也就不會在這了。

港城落難,事出突然,老套路一個都用不上,報人也沒用,他現在能依靠的,就只剩那點兒閱歷、眼光了……

回到根本,其實除了記憶,這些才是江澈一世重生真正的財富。

看守人員的素質不高,這可能才是正常的,畢竟只是幫派中人,不是什麽經過訓練的精英,也可能精英都被調去對付鐘承期了。

總之,鐘放還是沒把江澈看得太深,太棘手,一個大陸鄉下仔偶爾被人傳了風水相術而已,至於法術,別鬧了,以為電影麽?

在港城,風水師那是正當職業,靠“所學所識”吃飯的,和巫婆通靈一類大有區隔。

江澈要是當初說自己打小修煉,從深山裏出來,鐘放還不敢不防,可他偏偏家庭背景完整,讀了中專,教著書……這麽說吧,就那幾部電影是不是碰運氣,他還得再驗證呢。

因為他這麽想,江澈莫名其妙栽了這個跟頭。

但也因為被看輕,江澈要走,還是有機會的。

當天傍晚,所有人都在吃飯的時候,圍墻和側門的銜接處,濫賭強近乎顫抖地把一包榨菜和一瓶橄欖菜塞到了鄭忻峰懷裏。

接過錢,數也不數,揣懷裏轉身就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濫賭強在心裏發誓,這事再也不能幹了,一旦暴露,會出人命的。

然後,第二天上午,他的一千港幣,輸完了。

於是下午,他又從鄭忻峰手裏賺了2000港幣。

濫賭強是膽小,是懦弱,是廢,這些都沒錯,但他是個賭徒,一個徹頭徹尾爛了根的賭徒,不管什麽樣的人,只要賭上了,爛了根,就都會有鋌而走險的時候,一次,再一次,直到收都收不住,最後豁命也敢。

濫賭強突然找到了一個簡單直接來錢的門路,賭性變得越來越大,輸光了,再去“賺”,偶爾贏了,又後悔這把押少了,於是翻著倍再押下去,想著一把把債清了,想著一把把以前輸的連本帶利討回來,想著一把翻身當大爺……

一個徹底癲狂的賭徒……不管怎麽樣,都會再輸光。

與此同時,江澈這個大陸仔的背景信息,也終於通過鐘家姐妹的宣傳,在看守混混們裏頭傳開了。

精通風水相術,折服鐘石山,選投電影,部部大賺,人這回來港城就是來拿錢的。

他們終於知道鐘放為什麽要控制他了,不光為賴賬,這他媽……就是顆搖錢樹啊。

又一次,鄭忻峰給了濫賭強兩千塊,但是濫賭強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轉身就走。“那個,我想求你們那小大師件事。”他說。

……

房間,門關著。

“橄欖菜真好吃啊。”冬兒用一個足以去美食節目當嘉賓的表情,“吧嗒”一下小嘴說。

人要不是被油大了,膩著過,很難知道鹹菜有多麽好吃。尤其這個年代,很多人就是吃著鹹菜長大的。

上學得自己帶米帶菜,一次帶足一個星期的日子過上幾年,看見“蘿蔔”會想殺人。

鄭書記進門,先給了曲冬兒一個港式菠蘿包,然後把一份報紙遞到江澈面前,說:“這個你看一下。”

江澈接了問:“什麽東西?”

“馬報,濫賭強今天求我,說想讓你幫忙挑匹馬,怎麽著,你給算一下?”江澈在看報,鄭書記低頭擡眼問。

江澈看看他,笑出來說:“不是,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算吧?”

“你……不會嗎?”

“我當然不會啊。”

想想,江澈確實不應該會,要不中專三年他也不應該栽在葉瓊蓁手裏,可是……鄭書記嚴肅一下問:“那電影投資的事怎麽說?你那麽準。”

“蒙的啊。”江澈坦然說:“你看看我選的電影,不是色情,就是暴力、變態,這種電影只要能出來,能上映,本來就是最容易以小搏大的,現在四中三,運氣好而已。”

鄭書記點了點頭,隨即馬上又說:“不對,那還有一部呢?還一部那什麽,新不了情,鐘家姐妹提過,說是現在市場最不好的文藝片,導演之前到處找投資都沒人肯投,結果你投了……”

“一,花的是別人的錢,不心疼;二,這部還沒上映呢,沒準就賠了。”江澈掰著指頭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鐘家小姐妹有跟你說男主角的名字叫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