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吧,不差這一個

加納博士確實與眾不同,章晉陽懷疑他的出現是專門克制那個在異星球被他殺死的那個細菌群落,被懷疑是九頭蛇的神明的那個寄生生物。

說起來,對付這種能在空氣中散播的寄生蟲,還真就是執刑者這種操縱能量的方法有用,當初章晉陽也是操縱力量寶石的能量將這些蟲子一網打盡的——寶石能量有著非同一般的傳播性,沾染上就再也擺脫不掉了。

而操縱電能的林肯,因為電能的可操縱性極差的關系,對寄生蟲的侵染雖然有防禦作用,但是想要消滅它,恐怕是力有未逮。

現在章晉陽看到加納博士的變化,心裏也有點含糊,不知道當初自己是不是將所有的寄生蟲都殺滅了——那東西實在太小了,雖然自我感覺一個不漏,但是真的有誰身上帶回來了也很難說的清。

所以當梅問到他們要對執行者怎樣的時候,章晉陽表示不會殺了它:“執刑者的地位很特殊,如果草率的殺了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我們會想辦法去除他的不可控性,我相信當轉化完全完成之後,執刑者能控制自己的本能,從而成為一個‘我很醜但我很溫柔’的大家夥。但是很遺憾,他對加納博士的思維侵蝕是不可逆的,從加納博士接觸到泰瑞根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他了。”

梅很落寞,雖然他們離婚了,但是和感情無關,純粹是因為各自的生活習慣等等的客觀原因:“不是所有的異人轉化都是這樣的對嗎?”

章晉陽對於這種展開無能為力,只能略做勸慰:“在現代社會,確實是的。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長達千年的血脈封鎖讓泰瑞根對超凡基因的分所越來越松動,很多人在日常就能感覺到血脈中的悸動,有的人甚至在關鍵時刻能夠激發基因力量。有些人被稱呼為變種人,有些人則是成為了變異人,還有靈媒,超能者什麽的。這種狀況下基因力量會在平時就潛移默化的影響攜帶者的行為方式,這來自於本能,人越親近本能,就和他表現出來超能力越接近——你們這些特工的本能不算,那是條件反射。這個條件你也能想得通,越是愚昧,知識越匱乏,頭腦越簡單的人,對本能越親近,所以那些成年之後覺醒了超能力的人都……沒什麽腦子。”

梅的眼光閃爍了幾下,這個解釋她從沒聽說過:“你是說,安德魯是因為他的學位太高,所以才會有前後這麽大的人格差距?”

章晉陽看了她一眼,又把眼光放在觀察倉內的加納博士身上:“知見障(炎黃語),你應該知道這個詞。對本能地自我否定,知識對世界觀的屏障和牢籠,在這方面,北美鷹做的尤其好。”

梅的表情好多了,但是她表現出來的,卻是戰士對技術的迷茫:“你是說……其實執刑者一直都是安德魯的一部分?只不過他的學歷把……那個……野獸束縛起來了?”

章晉陽挑了挑眉毛:“可以這麽說。人本身就是野獸,獸性一直都在,只不過當人穿上衣服的時候,一種名為‘羞恥心’的道德枷鎖就會緊緊地把人限制住,讓這個世界有了善與惡。善和惡為了保存自己與對方爭鬥,開始搶奪生存空間,然後有了利益,為了保護這些利益,誕生了秩序。秩序束縛著人的獸性,但是終有一天,人會為了某些事,解放本能——泰瑞根只是情況之一。”

梅沉默了一會,突然眼神變得冷肅:“這不是好消息,無論是野蠻的人更容易覺醒潮能力,還是覺醒超能力的人都沒什麽腦子,都會給社會帶來巨大破壞,哪怕是無意的。”

“所以,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可笑的是那些爭權奪利的人。其實,那也是一種獸性的展現方式,然後他們自詡為‘文明’,難道穿上衣服的猴子就不是猴子了?”

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頂了他一句:“你說的話自相矛盾哦。”

章晉陽搖了搖頭:“羞恥心,道德感,這是人類的普世觀,但是很不幸的,政客們並沒有這些東西,或者說,如果不拋棄這些東西,人類是無法轉職成為政客的。而能以政客的身份重拾道德,我們一般會稱呼這樣的人為‘政治家’——至於羞恥心,讓我們忘記它吧。”

作為神盾局最鋒利的刀尖之一,梅對於這種哲學詭辯之術並不擅長,但是並不妨礙她鄙視章晉陽,尤其他還打擾了自己和愛人的交流——自從章晉陽來了之後,安德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坐在一邊看著,不然這種動嘴皮子的活應該是他這心理學博士最擅長的才是。

但是梅的鄙視之眼射不穿章晉陽的厚臉皮,章晉陽連眼皮都沒擡:“科爾森每天打交道的就是這樣的人,但是他保住了自己的初衷,並且堅定不移的踐行它,所以他才會成為新的局長。很多人的手段都會比他強,就像一直蟄伏不出的維多利亞·漢德,安妮·維芙,菲利斯·布萊克,甚至尼克·弗瑞。他們都有自己的長處,很多事情也比菲爾更擅長,但是他們對於種種的理念,太容易妥協了,因為見得太多了,迷茫,憤怒,恐懼。他們是合格的管理者,但是不會成為領袖。神盾局需要的是領袖,而不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