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開

章晉陽沉吟了一下，有些遺憾：“至於那些同胞，真可惜，他們當中還有一部分相信政府能夠解決問題，那就繼續相信好了。那些有心反抗的人，已經被收攏了。看門狗可以拿到重重保密的名單，我們自然也可以，拉英鎊的保密措施從來都漏的和篩子一樣，有的是人能拿到他們想要的。”

梅斯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對於異人族的宣戰，他毫無準備，或者說整個人類社會都毫無準備，他們並沒有人相信異人族敢舉起反旗，或者說，在他們心裏，異人族沒有反抗的資格，必須跪在地上等待他們的屠刀。

“戰爭是不明智，瑪索閣下，無論對異人還是人類都是如此，我們一直在積極地斡旋，可是戰爭會毀掉一切我們曾經的努力。瑪索閣下，你也曾和神盾局並肩戰鬥過，這些努力當中也有你的一份力量……”

章晉陽一攤手：“難道異人族死的人會比現在還多嗎？

你們選擇了戰爭，是你們肆意屠殺我的族人，怎麽現在我們反抗還不允許嗎？

我不是萬磁王，異人族也不認為自己就比人類更高級，但是，我們要的是生存的權利，是寫在北美鷹的立國之本，那個《獨立宣言》上明確說明的，生而為人的權利。

當你們把我們從人類的定義當中分離出來的時候，就應該預見到這一天，因為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生，或者死。

現在，我們面臨同樣的選擇了，你們會怎麽做呢？順便說一句，現在北美鷹使用的一多半科技產品，都是異人生產，你們每購買一次，我們就多賺一點。

不要廢話了，梅斯，看在和神盾局曾是朋友的份上，你們可以成為中立方，只要不主動挑釁——但是我覺得你扛不住那些狗屁政客的壓力。”

隨即章晉陽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梅斯，對著這些一直在興奮不已的攝影師和轉播技術人員擺了擺手：

“你們可以繼續拍攝接下來戰鬥，但是最好注意安全，說實話，我一直認為北美鷹記者可能是這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了，什麽死都敢作。”

說完了話他就反手從頸後拔出了自己的寶劍，直接撞破了窗戶跳了出去。

等到這些攝影機蜂擁而上將他撞出的破口圍堵上的時候，一道粗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半空中舉著劍的章晉陽身上，在劇烈的閃光中，無面天使雙翅一震，從那些直升機和機甲的空隙中一閃而過。

這些看起來威懾力十足的武器一點作用都沒起，駕駛員發出各種有意義無意義的尖叫、咒罵、戰術請求，然後紛紛墜落了下去——慶幸的是由於納迪爾的辦公室樓層不高，所以他們離地面也近。

冒著青煙閃著火光，幸運的毫發無傷行，倒黴的折胳膊斷腿，無面天使高高在上輕揮著羽翼，回頭面向從辦公室裏伸出來的攝像機，光滑沒有一絲痕跡的面具上亮起紫色的眼睛：

“惡棍們，狂歡吧！你們自由了！這個國家是你們的了！”

扔下了這句話，翅膀一扇，帶著一道圓錐型的爆震雲，伴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無面天使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他的離開，短暫的靜默以後，整個世界沸騰了，空中飛舞的電波讓地球的溫度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上升了五攝氏度。

而當這個數據被氣象觀測組織公布的時候，北美鷹的一些城市已經開始動亂了。

破產者、負債者、心懷怨恨的人，別有所圖的人，恐慌的人，對未來絕望的人，紛紛走上街頭，遊行很快就成了暴亂，根據地區貧富而分配的警力系統在這一刻暴露了它的脆弱——那些沒有警察的地方，正是暴亂的中心。

別有所圖的人沖擊監獄打算招募同伴，恐慌的人劫掠市場準備囤積物資，破產者打砸搶希翼恢復家業，負債者磨刀霍霍對準了銀行企圖消弭賬單，心懷怨恨者絕望者狂暴的破壞著能看到的一切。

北美鷹的總統閣下發表了緊急講話，“對異人族的戰爭威脅”表示決不妥協，將超能鎮定為恐怖主義老巢，要求在鎮子裏的居民們認清現實，他們並不保證是否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

就在媒體們恨不得把話筒塞進總統的嘴裏，讓他說清楚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不是核彈的時候，一則新聞讓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而總統臉色鐵青的拂袖而去。

戰爭是雙方的，總統這裏有人采訪，超能鎮自然也有——要不說北美鷹的記者是最敬業的呢。

不過他們都被一個從天空中倒扣下來的碗型能量罩攔在了外面，這道淡金色能量罩看起來並不厚，還能透過去看到對面的景色。

正是這些景色讓人神馳目眩，超能鎮的街面上人影皆無，建築紛紛的開始變化，高樓的表面層層疊疊展開了閃著金屬光澤的護甲，上面遊離著一道道能量光線，地面裂開，部分建築被吞下，部分建築被擡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