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關寶方嘴裏的老師(第2/2頁)

“哎,這麽一說我不就明白了。”徐大格恍然大悟:“剛才關先生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一句都沒有記得。歡喜哥,你拿紙幫叔記下來,叔和別的老夥計說去。”

關寶方看著歡喜哥在紙上刷刷寫著,心中連聲嘆息。

剛才自己和他說的三月蘭花養殖技巧,倒的確是他說的那些,但實在太粗俗了吧?

什麽“陽光照得多,蘭花長得壯”?這哪有“杏花春雨鬧枝頭,喜見幽芳日漸抽”有意境啊。

關寶方從小就跟著老師學習蘭花種植技巧,像什麽“蘭蕙同心錄”、“都門藝蘭記”這些都能夠倒背如流,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徹夜長讀背誦。

書上寫的東西,他是半個字都不會改動的。

雖然老師經常說他資質平平,只記得死記硬背,不懂變通,可老師不也還說過,養蘭人,就要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這些村民們聽不懂養蘭訣竅不要緊,自己可以一個字一個字得翻譯給他們聽,然後讓他們背誦。

一遍不成來十遍,一天不成就來一個月。

功夫不負有心人嘛。

他這想法要是被歡喜哥知道非被氣死不可。

這些種蘭花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難道你還要他們和孩子一樣的背誦古文?背不出來是不許回家吃飯還是打手心?

關寶方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師教出來的那麽古板。

老師?

歡喜哥忽然想到,好像誰說過,關寶方他的老師外號“喬瘋子”,自己在鴻洲遇到的那個喬遠帆也是姓喬啊?

順口問了一聲:“老關,你老師叫什麽啊?”

關寶方一怔,怎麽問起這個來了?可是他素來為自己的老師驕傲:“我老師叫喬關山,這是取自‘建蘭’中的兩句詩,‘輦至逾關山,滋培珍幾閣’中的。”

喬關山,果然不是一個人。

想想也是,喬遠帆——老喬對蘭花非但不喜歡,而且頗有厭惡之感,怎麽可能是蘭花界大名鼎鼎的“喬瘋子”?

再說了,聽關寶方所描述的,他的老師肯定是個真正的高潔之士,武俠小說裏世外高人一樣的人物。

再看老喬呢?

盡愛吹牛,而且一點架子沒有,和“高人”兩個字簡直是天差地別。

歡喜哥遲疑著問道:“老關,你老師外號‘瘋子’……啊,我不是故意這麽說的……”

“沒關系,沒關系。”關寶方卻根本就不在意:“老師知道有人叫自己‘瘋子’後,不僅不以為忤,反而還很高興。他說我們養蘭人啊,就要和瘋子一樣,瘋瘋癲癲、忘乎所以,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蘭花中,這樣才能略有小成。”

您太客氣了,您師傅喬瘋子太客氣了。

都能養出素冠荷鼎了,還說什麽略有小成。

這“小成”可價值1500萬啊。

雷歡喜對這個喬瘋子很有興趣:“老關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和我說說你的老師唄。”

一說到老師,關寶方雙目放光:“我的老師可是喬致庸的後人啊。”

“喬致庸?誰啊?”歡喜哥摸摸腦袋問道。

關寶方恨不得吐歡喜哥滿臉唾沫星子:“喬致庸,清朝末年的大商人,其旗下復字號稱雄蒙內,大德通、大德恒兩大票號遍布全國各地商埠、碼頭,人稱‘亮財主’。門生弟子遍布天下。別的不說,我國的第一任銀行行長就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

哦,那這人聽著挺NB的啊?歡喜哥心裏想道。

“還有,還有。”關寶方越說越是起勁:“電視劇‘喬家大院’,另外那個香港影星郭富城演的‘白銀帝國’,就是根據喬致庸的故事來拍攝的。喬致庸的票號,掌控全國金融,生意鼎盛時擁有全國各地以及俄國、外蒙古、日本及南洋的二十三個分號,富可敵國。他家銀庫裏的現銀,抵得上當時國庫的七分之一。”

我的天老爺啊。

歡喜哥聽了連連吐著舌頭。

“這還不算什麽,一度時間喬致庸甚至把茶葉、絲綢、瓷器親自海運口到了美國和歐洲,得到歐美國家的瘋搶。我還聽我老師說過喬致庸的一個神奇故事……”

就在這個時候,歡喜哥的電話響了。

看看是朱國旭打來的,歡喜哥笑著說道:

“老關啊,我先去接個電話,你老師的那些神奇故事,咱們下次再聽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