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9章 俗世一瞥

靜臥床上的沈馥,思緒萬千。

墻上時鐘的秒針,機械而無情地走著,沈馥甚至能感覺到,躺在她身邊的母親的生命隨著不息的秒針,在一點點枯萎。

深深的疲憊感再次襲來。

在這個屋子裏,沈馥找到了一方可以躲避風雨、布滿陽光的角落,疲憊不堪的她終於停下來得到喘息,休養身心,恢復她美麗羽毛上的色彩和光澤。

她真的不想再因為“一點小事”破壞這一年多來難得的安穩和寧靜,她真的不想失去。

一怒之下搬出去很容易,可是一想到她要重新推著媽媽過流浪一樣的日子,她發自內心地感到害怕,甚至恐懼。

沈馥漸漸松開了摸著刀的手。

邊學道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孩,在他這個年齡看到自己的內衣有些緋色幻想,是可以理解和原諒的。

至少在今天之前,這個男孩的行為都是很正人君子的。

不知不覺,沈馥已經開始為邊學道開脫,為自己把這次的事定義為“一點小事”找心理安慰了。

沈馥想了大半夜,也沒往邊學道迷戀她,她和邊學道發生一點什麽上想,在她心裏,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她比邊學道大了差不多10歲。

沈馥自欺欺人地把邊學道意淫的對象設定為那件性感內衣,而不是她自己這個美人少婦。

退一步說,再過不久,自己就有機會登上動力火車演唱會的舞台。只要到時一炮打響,唱出一點名氣,就算離開愛樂工作室,也能找到新的工作。

那時,如果邊學道再騷擾自己,或者變本加厲,就搬出去。

這一晚,邊學道睡得特別香,沈馥失眠了,被邊學道撩撥得不上不下的單嬈也在床上翻動了半宿。

單嬈不知道電話是什麽時候斷的,她清醒過來時,四肢無力,身上濕漉漉的。

仰頭躺在床上,感受著麻酥酥的余波,咬著嘴唇恨邊學道這個壞人,要不是滿足他的要求,自己怎麽會這麽丟人?

雖然已經跟邊學道嘗過了男歡女愛的滋味,但長這麽大,單嬈第一次如此徹底地探索自己的身體,第一次如此徹底地開發自己的欲望,第一次發現原來身體上藏著如此奇妙的感覺。

宿舍室友去酒吧還沒回來,屋子裏關著燈,厚厚的窗簾把聲音和光線都擋在了窗外,單嬈盯著墻上時鐘的熒光刻度,想著遠在松江的邊學道這個時候在做什麽。

這一刻,單嬈瘋狂想念著自己的男朋友,想念著那個心思縝密、體貼識趣的男生,想念那個笑起來很可愛、不笑時又酷酷的男生。

單嬈真的想邊學道能快點來到她身邊陪她,只要他來,無論跟單嬈要什麽,單嬈都肯給他,她真不想再品嘗這種一日不見思之如狂的感覺。

單嬈有點後悔了,面試的時候為什麽不表現得差一點?

現在,單嬈整天擔心邊學道以後來不了北京怎麽辦?被身邊的其他女人惦記上了怎麽辦?自己當初不顧危險在非典隔離樓裏追到的男朋友,飛走了怎麽辦?

輕嘆一聲,單嬈只能期待時間快點走,期待松江的女人察覺不到自己男朋友的優秀,期待一切能如她所願,讓邊學道來北京跟她組建家庭。

早上,沈馥比邊學道醒得早,帶著黑眼圈到衛生間洗漱,想著把內衣內褲收回東屋,拉開浴簾一看,沈馥哭笑不得。

黑色內褲變位置了,又掛回了自己當初掛的位置。

這下可以認定了,就是邊學道幹的。

沈馥咬著牙把東西摘下來,捧回東屋,找了個袋子把3套內衣都裝進去。再怎麽樣,這幾件都穿不了了。

沈馥打定主意,以後內衣絕不晾到衛生間。

下樓買早餐時,本想不給邊學道帶,回家的路上,沈馥走到一半又折回早市,多買了一份。

邊學道起床時,沈馥已經走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衛生間,發現內衣都被收走了,也不知道沈馥早上收衣服時昨晚洗的內褲幹了沒有。

看著桌子上沈馥買回來的早餐,邊學道心裏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自己這麽一個大男人,怎麽就幹出這樣的事來?

一個上午,錄音棚裏的沈馥都不在狀態。

樂隊成員看她臉上明顯的黑眼圈,知道她昨晚肯定沒休息好,就勸她去樓上休息。

開始的時候沈馥執意不去,可是眼前總是回想那條黑色丁字褲的樣子,甚至總覺得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腥味,沈馥跟大家說“抱歉,我到休息室睡一會兒。”

可是根本睡不著。

沈馥已經30多歲了,她的身體成熟而敏感。從懷孕到離婚到回來松江,沈馥的身體已經空曠了兩年。

幾個月前,那時候她整天為吃住、看病和錢發愁,舉目四顧卻看不到一點轉好的希望。

像她對生活的殘存留戀一樣,身體裏的欲望也跟著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