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7章 如果我哭了也許是我老了

沈馥給的票位置那是相當地好,不是體育場周圍看台的座位,而是舞台正下方那一片貴賓區。

跟著邊學道坐在貴賓區,夏挺還是很滿意的。邊學道要是真把他領到周圍的看台上,他嘴上肯定不會說什麽,但心裏一定不爽。

開場前,邊學道猜了好幾首歌,覺得有可能是開場曲,結果都猜錯了。

舞台上燈光暗下去了。

體育場裏的聲音也隨著低下去了。

不光邊學道,在場至少一半人都在想動力火車會用哪首歌開場。

“咚!”

“吼依呀吼依呀……吼依呀吼依呀……吼依呀吼依呦……”

邊學道一下聽出來了——是《梨山癡情花》。

果然是個適合開場的歌。

燈光亮起,動力火車背著吉他,一人一個麥克,極度有型。

演唱會的氣氛一下就有了。

體育場立刻爆發出一片喊聲:“動力火車……動力火車……”

夏挺見了,回頭往後看了看,扭回來跟邊學道說:“這麽熱情!”

邊學道說:“地方太偏,來開演唱會的少,所以勁頭都足。”

夏挺抿著嘴說:“偏嗎?不偏啊!我覺得這裏挺好的。”

歌好,嗓子好,演唱會現場氣氛怎麽能不好?

動力火車好歌不少,加上又是搖滾風,《第一滴淚》、《背叛情歌》、《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無情的情書》、《當》……

一連串耳熟能詳的歌曲轟炸下來,現場氣氛越發火熱。

從松江市選拔上去的三支本地樂隊,沒有集中登台,而是穿插在動力火車幾首歌中間。

這種做法在邊學道意料之中。

首先,這樣穿插一下,動力火車能得到休息。

其次,業余樂隊就不說了,地方上的專業樂隊跟動力火車也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個樂隊兩首歌,就算全唱砸了,也不至於讓現場冷下去。可若是三支隊伍挨著上場,全砸了,那給觀眾的觀感就太不好了,而且再想把現場熱起來比較難。

隨著演唱會進行,本地的三支樂隊上去兩支了。

兩支樂隊的表現不能說不好,甚至一些看過他們演唱的人覺得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但讓兩支樂隊失分的問題很相似,翻唱的歌都還行,自己原創的歌太差。

坐在台下,邊學道想:肯定是彩排時動力火車團隊就看出了三支本地樂隊的水平,有意把沈馥和李裕組合的“學道之人”放在最後拉回氣氛。

體育場裏,一些知道登台樂隊選拔賽的人心裏在嘆息,人家給機會上台露臉,提攜後輩,可是有機會沒水平,一樣白搭。

動力火車又唱了兩首,輪到沈馥和李裕上場了。

學道之人第一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演唱會進行到現在,所有登台演唱的都是男的,沈馥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性。

幾個之前在現場看過選拔賽的觀眾心裏一齊冒出一個念頭,這個樂隊靠譜。

果然,沈馥和李裕往台上一站,全場就進入一種奇妙的靜默狀態,僅僅看台風,已經讓人感覺跟前兩支本地樂隊不同。

沈馥開嗓了,還是譚維維跟周曉歐那個版本的開場。

這個開場,形式上,跟動力火車開場曲很像,但味道截然不同。

體育場裏,看過前一場學道之人演出的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聽到這個版本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時覺得動感時尚、耳目一新。

尤其是沈馥的現場表現,從情緒到感覺,比前一場都有明顯的進步,歌曲演繹得野性十足、勁道十足。

聽著沈馥唱著歌,邊學道心中忽然升起某種明悟,沈馥這麽投入,她是從歌中找到了自己的某些人生片段。

“如果我哭了,也許是我老了,因為我變得很脆弱,很脆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切全都,全都會失去……”

這一年多來,她確實失去了太多。

……

夏挺這個歲數的人,基本都聽過鄭鈞版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現在聽到沈馥和李裕版的,覺得陌生又熟悉,偏又很好聽,那種感覺很奇怪。

跟夏挺一個感覺的人不在少數。

其實場上李裕的表現也不賴,起碼中規中矩。

但他正在感冒中,加上一門心思給沈馥當綠葉,沒有爭眼球的想法,所以看上去就相對普通。

看著台上的沈馥,邊學道能看出,這次沈馥真的是火力全開了。

他能理解沈馥,人生遭遇如此大的變故,被錢難得寄人籬下,母親有病也看不起醫生,她這是在玩命搏一個出名的機會。

一定角度看,沈馥利用了他,但邊學道從沒怪過沈馥。

事實上,沈馥的出現,確實可以幫他掩蓋住重生之初的冒失舉動。

“寬容點看雙方的關系,就當是雙贏吧!”邊學道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