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3章 移花接木
時間倒溯。
7月11日晚上8點,多倫多玫瑰谷(Rosedale)金川赫家。
玫瑰谷位於北約克和Downtown之間,這裏公園密布、古樹如茵、百年老街蜿蜒而行,建築風格古典精致,是多倫多有名的豪宅區,住在這裏的人全都非富即貴。
金家敗了不假,然而金家是百億家族,即便被童雲貴割肉喝血,海外的資產也足夠金家人保持高品質的生活。
金川赫不缺錢,但他缺少家人的關懷。
他從溫哥華搬到多倫多,既是想觀察童凱,也是希望家人發現他離開後能“緊張”一下他。
可惜,金川赫失望了。
幾個月過去,金家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問他在哪,沒有一個人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以至於最近半年金川赫蒼老得很快,40多歲的人,兩鬢的頭發已經全白,還有不少頭發是半根白半根黑。
客廳,燈下。
金川赫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煙灰缸旁邊立著一堆空酒瓶,茶幾下的地毯上橫七豎八也都是空酒瓶,有的酒瓶裏還有一點酒,灑在地毯上,形成一個個暗色的印痕。
坐在沙發上的金川赫眉頭緊鎖,面色潮紅,一手捏著一張照片,一手拿著手機,不停撥打。
撥打一次,不說話,放在耳邊一直聽,直到系統自動掛斷,他放下手機,拿起酒杯喝一口酒,然後看著手裏的照片出神。
這張照片刺激到了金川赫。
照片是11號早上被人用信封投進金川赫家信箱的。
信封裏只有一張照片,看見照片,金川赫如遭雷擊。
照片背景是酒吧,鏡頭裏有兩男兩女,其中挨著坐在一起說話的一對男女,女的是金川赫女兒金雅靜,男的是童雲貴的兒子童凱。
拿著照片,金川赫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金雅靜是他女兒,絕對不會認錯。
童凱,他跟蹤了幾個月,同樣不會認錯。
雅靜怎麽會認識童凱?
雅靜怎麽會和童凱一起喝酒?
還有……
這張照片是誰拍的?這張照片是誰送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金川赫越想越心驚!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童凱發現自己在跟蹤他,這是在拿雅靜跟自己示威,告訴自己別輕舉妄動,不然雅靜有危險。
想到這一點,金川赫腦子“嗡”的一下。
他已經失去了父親和兄弟,絕對不能再失去女兒。
金川赫瘋了一樣打女兒的電話,打通後,問她是怎麽認識童凱的,嚴厲告誡她不要再跟童凱見面,童凱再聯系她,就報警。
電話那頭的金雅靜一頭霧水,說不認識什麽童凱。
金川赫揚著手裏的照片,怒不可遏地說:“不認識?照片在我手裏呢,你說不認識?”
金雅靜詫異地問:“什麽照片?”
金川赫說:“你倆在酒吧的照片。”
“酒吧?”金雅靜問:“哪間酒吧?”
金川赫沒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
金雅靜也生氣了:“我成年了,請你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
金川赫焦急地說:“我不是幹涉你的私生活,我是提醒你別跟童凱接觸,他爸就是童雲貴,他很危險,他接觸你是有目的的。”
電話那頭的金雅靜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不認識什麽童凱,更不認識你說的什麽童雲貴兒子,爸你不會是怕童雲貴怕到聽見姓童的就往童雲貴身上聯想吧?”
說到童雲貴,金川赫聲音低了下去,這個名字,是他一輩子的痛處:“也許童凱在用假名接近你,雅靜,你來我家,看到照片你就知道他是誰了。”
金雅靜說:“最近我沒時間。”
金川赫說:“那我把照片發給你……”
沒等他說完,金雅靜把電話掛了。
之後,無論金川赫怎麽撥打,金雅靜都不接電話。
沒辦法的金川赫把電話打到妻子和兒子電話上,結果兩人問了幾句,反駁說:“雅靜最近都在溫哥華,沒去過多倫多,怎麽會跟你說的那個人一起去酒吧?”
金川赫說:“可能是童凱去溫哥華找的雅靜,他處心積慮要害雅靜。”
不說這句還好,這句一說,給妻子和兒子的感覺是金川赫已經被童雲貴嚇破了膽,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之類的疾病,兩人越發覺得金川赫不像個男人。
女兒不接電話,不回短信。
妻子和兒子語氣敷衍,甚至勸他去醫院看看精神科,金川赫忽然覺得生無可戀了。
緊隨而至的是自責,噬心的自責。
他覺得如果不是他跟蹤童凱,就不會引起童雲貴父子的警覺,也就不會給女兒帶來人身危險。
那一晚,金川赫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一張PS的照片,成了壓垮金川赫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醉夢裏,他隱隱有了一個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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