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錯誤

周三上午。

京大門口。

“快點兒啊,一會兒誤機了!”

“急什麽急?皇後不急太監急!”

“你們女人真是麻煩。”

“呵,你們男人要是滅絕了,我們女人也不用這麽麻煩了。”

……

兩人快步走到校門口,正在相互拌嘴中。

趕到機場的時間當然是非常充裕的,但是,京大門口不怎麽好打車,而且,以京城的交通狀況,早點兒走絕對沒毛病。

顧亞婷收拾得幹凈利落,她上身套了一件米色小翻領襯衣,下身選了一條緊身鉛筆褲,襯衣的下擺掖在了褲腰內,本就姿態挺拔的她更顯身段苗條,緊緊裹在鉛筆褲中的兩條勻稱的長腿非常筆直,筆直到李凡都想拿把大刻度尺去比量一下。

好不容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兩個人進車落座,接下來就到了司機師傅講故事的時間。

“拉你們這些小名人啊,我拉過很多,別看你墨鏡口罩的,你一張嘴我就聽出來了。”司機師傅得意地道。

“是麽,師傅還拉過誰?”李凡一邊搭話一邊將剛剛在報停買的《詩刊》翻了出來,準備找一找自己的那篇《詩詞論》。

司機師傅如數家珍:“像什麽GGBOYS啊,小龍隊啊……”

顧亞婷笑道:“不能吧,他們也打車?”

“嘿,明星就不打車了啊?別說他們,就是外國的名人,也坐過我的車。”

顧亞婷調笑道:“那您太厲害了。”

司機師傅非常自豪地道:“當然,咱大京城的司機那是見多識廣!咱還會英文哩,油熱玩兒我科目!”

“什麽?”

“油熱玩兒我科目!就是歡迎你!”

司機師傅愛聊天是共性,不然整天坐在車裏能憋死。

顧亞婷和司機師傅聊天,李凡則翻看著這本《詩刊》,把自己發表的《詩詞論》隨意地翻了幾頁。

這是一個詩詞國學被遺忘的年代,國民大眾基本上極少有人對詩詞有興趣。且不說普通老百姓,就是各個學校的大學生,又有幾人捧著唐詩宋詞研讀的?如果真有,估計也會被認為是“異類”,當然,這裏並不是指文科院校,只是較寬泛地談論了一下而已。

詩詞尚且如此,那麽詩詞理論研究之類的文章更是無人問津了。雖然《詩刊》最新這期刊載了李凡的《詩詞論》,但是,用筆名發表的這篇文章是不可能在華國大眾間引起爆炸性反應的。不過,卻在那些熱愛文藝的群體中引起了格外的關注。

偶爾讀過《詩詞論》的人,如果水平尚可,基本上都被這個叫做“閑魚”的作者征服了,心想這貨究竟是哪位專家的筆名啊?百度搜索了一下,根本沒有這號人。

而《詩詞論》中人生藝術“三境界”之說,細細咀嚼後,頓覺意境綿綿,頗有哲理。

不過也有水平一般的人不識貨的,比如說中途上來的這位年青乘客。這個青年剛上車,見身邊面部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此時合上了一本刊物,他閑來無聊,道:

“兄弟,能借我看看麽?”

“嗯!”李凡點了點頭,雖然全副武裝,但是他怕聲音再次出賣自己,所以並不敢廢話。

李凡將《詩刊》翻了一下,找到《詩詞論》這頁,遞向他。

青年接了過來瀏覽了前幾行後便噗嗤笑了,他向李凡指了指開頭的幾句話道:“真有意思哈,兄弟你看。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三句明明是情詩嘛,硬被這個作者搞成了人生以及藝術的三境界!你說逗不逗?”

李凡撓了撓頭,如鯁在喉。

青年感慨道:“現在的雜志啊,越來越不正規了,越來越搞噱頭了,我記得以前的《詩刊》那可是非常嚴肅嚴謹的,再看看現在的,引用幾首情詩說什麽‘三境界’,這不胡編亂造麽?”

李凡憋得難受,透過墨鏡掃了這位小哥一眼,心道:瞧把你明白的。

“我看看這個作者啊,”青年掃了一眼作者名,道,“嘿,閑魚!這個筆名好,我看真是閑得慌,誒,你說是不是,小兄弟?”

“你這麽理解完全不對!”顧亞婷突然回頭,眉頭微蹙,道,“這幾句本來沒有任何關聯的詞句,因為作者的結合,便有了新的意境,新的味道。”

青年擡頭一看,頓覺腦袋一片空白,原來前面還坐著一個傾城小美女。

顧亞婷道:“你知道詩的化用和引用麽?詩詞創作過程中,有很多人引用前人詩句為己所用的,比如說‘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這句,偉大領袖引用之後,便成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為引用這句話賦予了新的意境。那麽,既然作者從三首詩詞中將這三句摘出來糅合在一起,那也自然就賦予了它們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