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打賭

出租車一路狂飆,十五分鐘就到唐人街了。但張然寧願晚一點到,他在這十五分鐘裏完全是在東倒西歪,前仰後翻的狀態中度過的,簡直比過山車還刺激。

更可惡的是張然用英語大喊“慢一點”的時候,司機竟然裝起了英盲,大叫:“你說什麽,我英語不好,聽不懂!”

張然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從車上逃下來,臉色發白,雙腳發軟。他掏出一張鈔票從窗口中遞了上去,雙眼狠狠地瞪這個不在乎顧客乘車感受的司機,說了句:“該死的,呂克·貝松沒請你去拍《的士速遞》簡直是天大的錯誤!”

“朋友,難道你不知道嗎?那部電影的原型就是我,呂克·貝松正是坐了我的出租車才寫出了電影的劇本。你要看我和呂克·貝松的合影嗎?”

“不用了!”張然非常無語,還真他媽說著了!

司機找好零錢,將一張名片一起遞給張然,指了一下自己,道:“如果有急事可以找我,我開車速度快!”

張然腦袋直搖:“我不是呂克·貝松,我不會坐你的車了!”

司機沒有多說,笑著沖張然揮了一下手,然後發動了汽車,狂風一般消失在路的盡頭。

張然搖了搖頭,扭頭去看張婧初,見她臉色挺正常,問道:“沒事吧?”

張婧初笑著搖搖頭,道:“我沒事,第一次坐這麽快的車,感覺挺好玩,就是腦袋被撞疼了!”

婧初的膽子夠大的!張然笑笑,道:“那就好,我們走吧!”

兩人很快找到一家中餐館,張然拿起菜單一口氣點了好幾道菜,又要了飲料,然後叮囑老板要快點上菜。

餐館的老板是個胖胖的香江人,聽到張然他們是到電影節來參賽的,拿出一台相機,跟張然他們合了一張影。

吃完晚餐,坐車回到賓館。張然他們沒有回房休息,而是來到了賓館二樓的酒吧。

這個酒吧並不是很大,比較安靜,舞台上一個中年鋼琴師彈著舒緩的音樂。光線昏暗的酒吧裏,有一些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走動著,她們穿著單薄的衣衫,將曼妙的身材完全的襯托出來,纖細的腰肢,豐滿的臀部,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張然曾經看過報道,說是戛納電影節期間,會有數千名世界各地的妓女雲集戛納,沒想到奇幻電影節也是如此。

喝了兩杯酒,張然被一陣議論聲吸引了,仔細一聽是韓國人和日本人正在談論這次電影節的前景。張然到電影節,是帶著遊玩的心態來的,對電影節的事不是太關注,並不知道有哪些電影入圍。

不過他從幾人的談話聽出,他們是《我要復仇》的導演樸贊郁,《2009迷失的記憶》的導演李時明,日本的那位是《午夜兇鈴》的導演田中秀夫,他入圍的電影是《鬼水怪談》。

遵循中日友好靠韓國、中韓友好靠日本、日韓友好靠中國的東亞地區關系規律。韓國導演和日本導演坐在一起閑聊,話題自然不免涉及到中國電影。樸贊郁和田中秀夫對中國電影倒是頗為推崇,畢竟中國電影在藝術上取得的成就誰也不能忽視。

不過李時明卻很是不屑:“就我個人的審美觀點來說,我並不喜歡中國電影,他們學的是歐洲那一套,完全是迎合西方口味的產物,我不認為那些電影有什麽意思,更不認為有什麽精彩的地方,我覺得非常無聊。”

樸贊郁搖頭道:“如果你認為那些電影是因為迎合西方口味而贏得聲譽的,那就太淺薄了。你去看三大電影節上獲獎的歐洲電影其實也是如此。藝術家們總喜歡表現人的弱點和掙紮,因此喜歡拍攝極端條件下的故事!”

李時明不同意:“我對中國電影的印象就是無數廢話,絮絮叨叨,就是貧窮落後的拼接,所以,我不認為有多麽出色。這次入圍的《時間囚徒》應該也是這樣,估計又是落後的農村故事。這種電影送到其他電影節可能會受歡迎,但在奇幻電影節上不可能有什麽作為,入圍就是勝利,想要得獎根本沒門。”

文人相輕的傳統古已有之,電影人之間的互相傾軋卻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那些素來被冠以大師知名導演,在評論同儕時動輒冷嘲熱諷、揶揄挖苦一番。伯格曼是有名大噴子,安東尼奧尼、奧遜·威爾斯、戈達爾這些大神全被他噴過;當然戈達爾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好萊塢的斯皮爾伯格到法國的詩意現實主義前輩被他噴過的不少。

李時明本來就對中國無感,而他的《2009迷失的記憶》本身又是大制作的科幻電影,看不上張然的電影倒也正常。

張然覺得每個人都有發表自己對電影觀點的權力,但你批評別人電影的時候起碼應該看過吧,看都沒看過毫無根據的胡言亂語,這對作品絕對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