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張然講戲

焦作城外的一條小河邊，《天意》劇組已經開始布置，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

今天的戲是《天涯》的開端，馮遠怔扮演的滄海客找到河邊垂釣的韓信，告訴韓信自己是神的使者，並告訴韓信九年後天下會大亂，十二年後韓信將會遇到一個人力無法逾越的難關，會斷絕一切希望，讓韓信終生郁郁。惟一能幫助韓信渡過難關的就是神，而要獲得神的幫助，就必須與神交易，為神做一件事。

監視器後，高希希笑呵呵的朝著張然道：“張導，今天你來執導吧！”

張然笑著擺手道：“你是導演，要保持你的權威，我看看就行。”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演員陸續就位，拍攝正式開始。

前兩個鏡頭是馮紹峰扮演的韓信在河邊釣魚，馮遠怔扮演在滄海客在樹林裏觀察韓信。這種鏡頭沒有難度，馮紹峰和馮遠怔都是專業演員，自然都是一條就過。

接下來故事正式拉開帷幕，馮紹峰收拾魚簍起身回家，馮遠怔叫道：“足下請留步。”

馮紹峰知道黑衣人躲在林子裏觀察了自己很久，但他對此人的來意沒有興趣，懶懶地回轉身道：“是在叫我嗎？”

“這裏難道還有第三個人？”馮遠怔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高希希看著監視器中的馮遠怔，眼睛一亮，輕聲道：“馮遠怔老師真的太厲害，他不過四十多歲，可他的神情卻帶著有一股閱盡人世滄桑的冷漠，他是怎麽做到的？”

張然微笑道：“想象自己是神的使者，想象自己已經活了一千多年，想象眾生都是螻蟻！”

高希希若有所思的點頭，他沒有學過表演，不知道這話說來簡單，要做到卻是極難。

監視器中，馮紹峰看著馮遠怔，冷冷問道：“你是誰？叫我有什麽事？”

馮遠怔聲音也帶著歲月的痕跡：“你可以叫我滄海客，我是神使，從東海而來。”

馮紹峰眉毛一挑，就像在看神經病：“你說你是什麽？”

馮遠怔重復道：“我是神的使者，從東海而來，奉神命到凡間物色一個人。”

馮紹峰突然笑了：“閣下找錯人了，我住在淮陰閭左。”說完轉身就走。

馮遠怔一怔：“閭左？什麽閭左？”

馮紹峰的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左賤右貴你都不知道？去找那些住在閭裏之右的人吧？他們才是你的主顧。”

馮遠怔叫道：“等等！你以為我是那種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方士？”

馮紹峰不再搭理馮遠怔，自顧自的走路。

“停！很好！”一場戲過後，高希希滿意叫了停。他想起張然還在身邊，不由問道，“張導，你覺得怎麽樣？”

張然笑著道：“老馮的表演絲絲入扣，還帶動了馮紹峰的表演，有他這樣的演員在場，我們這些做導演的太幸福了！”

高希希微微點頭，看完《天意》的劇本後馮遠怔就是他心中滄海客的最佳人選，不過滄海客戲份比較少，馮遠怔沒答應。高希希就請張然幫忙，在張然的勸說下馮遠怔才接下了這個角色。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實在太英明了，其他演員只怕很難演出這樣的感覺來。

攝影機的機位簡單調整後，拍攝重新開始。

馮遠怔叫道：“我真的是神使，也許你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可是你不相信的事就一定不存在嗎？”

見馮紹峰毫無停下腳步的意思，馮遠怔又道：“如果我真是方士，以你現在的處境，又有什麽值得我圖謀的。”

馮紹峰還是沒有停步。

馮遠怔提高了嗓門：“年輕人，你不想成就你心中的王圖霸業嗎？”

馮紹峰仿佛被一道霹靂擊中了，猛地停步，魚簍從手中滑落，掉到地上轉了兩轉。馮紹峰沒有回頭，神情十分凝重，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心思泄露給任何人，黑衣人是如何看破自己心思的？

高希希對馮紹峰的表演不是很滿意，擡頭喊道：“停，紹峰，注意一下，要把韓信內心劇烈的波動展現出來，你的表現力不夠！”

“停，人物的內心還是沒有出來。再來。”

“停，還是不對，你演得太浮誇了，我要的是內心。再來。”

“停，紹峰，你的表演還是不對。再來。”

一連拍了十多遍，馮紹峰的表演始終達不到高希希的要求。到了最後，不僅是高希希神情凝重，劇組所有人都神情凝重。

張然拍了拍高希希的肩膀：“高導，我給紹峰講下戲，換一種演法看看行不行。”

高希希現在也沒什麽辦法，聽到張然願意出手，頓時大喜：“早聽說張導指導演員很有一手，今天能開開眼界了。”招手道：“紹峰，你過來，張導給你說下戲！”

馮遠怔聞言露出一縷笑意：“這下能過了！”

馮紹峰站在張然面前有點拘謹，但更多的卻是懊惱。張然是那種特別能捧人的導演，他來想好好露下臉，卻沒想到一連NG十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