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李桉和湯惟

最後一項大獎最佳影片獎,被東瀛電影《入殮師》奪得;當奧利弗·斯通將最佳影片的獎杯交給《入殮師》導演瀧田洋二郎,第三屆亞洲電影學院獎也拉上了帷幕。

對於這個結果國內媒體有些意外,很多人都以為拿下最佳導演的《唐山大地震》,已經將最佳影片收入囊中,沒想到《入殮師》會在最後關頭爆冷。不過這也是媒體記者沒有看過《入殮師》,但凡看過的,對這個結果都意外。《唐山大地震》在電影技法上有很多新東西,對災難片來說,是一次突破,拿到最佳導演獎並不奇怪;而《入殮師》電影整體更加平衡冷靜,拿下最佳影片也是理所當然。

與所有的電影頒獎典禮一樣,亞洲電影學院獎結束後,也有慶祝酒會。

作為亞洲電影學院的院長,張然自然是備受追捧,很多人都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就連李桉也帶著《色戒》的女主角湯惟過來了。

跟張然打了個招呼後,湯惟知趣的離開了;而李桉則將張然拉到一邊,聊了起來:“謝晉導演把中國電影托付給你,從此以後你就是中國電影的新旗手了!”

張然苦笑道:“謝晉導演就是隨口誇我兩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李桉很認真地道:“現在很多人以為武打片、文藝片是傳統中國電影,其實真正的中國傳統電影是通俗劇,是隱喻、觸景生情,是胡金銓、李翰祥他們那一代從大陸帶到港台、以及與他們相通的大陸導演謝晉及之前的電影。第五代、第六代導演學歐洲,他們是反中國傳統電影起家的,與中國電影的傳統是割裂的,而你在努力把中國電影的傳統找回來,在與謝晉導演他們,以及中國電影的傳統接續,所以,謝晉導演把中國電影托付給你一點都不奇怪!”

“你拍的電影也都是通俗劇,要說承接傳統,你比我做得好!”張然嘆了口氣道,“不過說真的,有些東西丟掉很容易,可一旦丟了,想要重新找回來就很困難,可能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是啊,有些東西是不能丟的,也不該丟的!”李桉笑著問道,“你的新片籌備情況怎麽樣了?”

張然很輕松地回答:“將近兩年沒有拍戲,快把我憋死了,接下來準備大拍特拍,現在我有兩部戲在同時在推進,一部劇情片,一部科幻片。科幻片籌備期比較長,要後年去了,劇情片相對比較簡單,明年年初就可以開機。你呢,最近在忙什麽?”

“同時推進兩部電影,你可真是精力過人啊!”李桉滿臉佩服地道,“我最近在拍《制造伍德斯托克音樂節》,一部關於音樂的喜劇電影。”

李桉是個很有意思的導演,在拍完家庭三部曲之後,他拍電影經常是一部佳作一部爛片。在拍出《色戒》這部佳作之後,自然輪到爛片《制造伍德斯托克音樂節》登場了。張然笑著道:“沒想到你會拍伍德斯托克音樂節,這可是純美國的故事,真是挺意外的,不過你來拍,肯定拍出來的東西跟美國導演不同,我很期待這部電影。”

李桉微笑道:“《色戒》拍得太辛苦,所以打算拍一個相對比較放松的故事,我過去拍了六部悲劇,這次我就想拍一部喜劇。拍喜劇對我來說不容易,我花了三十年才確認我可以這樣做,放輕松,做一個開心的人。你的劇情片是什麽類型,籌備情況怎麽樣了?”

張然道:“屬於犯罪片,這次想拍一部黑色氣質的電影,以前沒拍過,想試試,現在還在做籌備,到十二月差不多就該選演員了,大概明年三月份開機。”

李桉輕輕咳嗽一聲道:“還沒選演員啊,可以試試湯惟,她挺不錯的。”李桉見張然略帶詫異地看著自己,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以前用演員都是當消耗品,用了也就用了,但這次情況有的特殊,湯惟在《色戒》裏的犧牲特別大,現在境遇又比較糟糕,我覺得自己應該為她做點什麽,不希望她成為《色戒》的祭品。我是個純導演,能力也有限,想幫她卻找不到什麽好的辦法,只能拜托你們這些朋友了。”

張然聽到李桉讓自己幫湯惟,頭都大了。湯惟是那種演戲特別木的演員,沒有天分,也沒靈氣,考中戲表演系考三年都沒考上不是沒有原因的。湯惟演戲最大的問題在於,她演戲一定要把電影場景做到非常真實她才能入戲,爆破戲一定要真的在她身邊爆破,用扁擔挑孩子一定要她自己真地在挑,跳海戲一定要把她真地扔進海裏,只有這樣她才覺得是真的,才能入戲。

湯惟對自己的表演方法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說,我真的覺得自己沒什麽演技,我感受到的,我就能演到,我感受不到的,我真的演不到。我沒有技巧,沒有捷徑,我只能走到人物的內心世界裏面,感受她的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