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拉貝後人(第2/2頁)

聽完厄休拉的講述,張然問道:“你見過張純如,在你眼中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厄休拉想了想,道:“我第一次見她是在1996年12月,她很年輕,只有27歲,是個很漂亮的姑娘,長長的黑發,一雙很大很明亮的眼睛,人比較瘦,但充滿激情和活力。”

張然問道:“你們見面後聊了些什麽呢?”

厄休拉陷入了回憶,好一陣後,她慢慢講起來,講自己與張純如過往的種種。

下午兩點,在阿爾伯特的帶領下,張然一行來到了柏林西郊的威廉記念教堂墓園。

在BWB區,張然他們見到了拉貝墓。一顆棵大樹下的一小塊用水泥條圍起的草地,沒有墓碑、沒有雕像,更沒有墓志銘,簡單得讓人難以置信。如果不是草地上的一塊小木牌上清清楚楚寫著:“約翰·拉貝,1882.11.23—1950.01.05。”張然他們絕對不敢相信這就是拉貝的墓地。不過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在木牌的前面不但擺放著鮮花,還有幾只紫色的中國香囊,顯然有中國遊客來祭拜過,至少中國人沒有忘記得他。

張婧初將手裏的鮮花放在了木牌前面,心裏默默祝願著世界和平。

張然看著阿爾伯特,問道:“怎麽連像樣的墓碑都沒有?”

阿爾伯特告訴張然他們,拉貝1950年去世後下葬於此。到了1985年,墓地租用期就到了。不過他們家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一直沒有續約。96年年底,他們把拉貝的墓碑運回了家,通過中國使館轉移到南京的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在那之後,拉貝的後人以及南京市曾多次希望柏林市給予拉貝墓地“歷史名人墓地”的資格,都被柏林方面否決,市政府是不想為這塊墓地支付費用。最終南京市政府支付了墓地四十年的租金,並表示在未來將會重修拉貝墓地。

就在張然與阿爾伯特交談之時,一對五十來歲的男女走了過來,他們都背著旅行包,應該是遊客。他們來到拉貝墓前,將手中的一束鮮花放在了木牌前。

張然對這對老外有些好奇,問道:“你們是專程來看拉貝先生的墓地的嗎?”

男遊客打量了張然一番,回答道:“我原先是德國人,現在住在澳大利亞,叔叔嬸嬸都葬在這個墓園,去年看過拉貝的電影,聽說他葬在這裏,專程過來看一看。拉貝以一己之力對抗恐怖,是值得尊敬的平民英雄!”

女遊客表示:“之前我只知道奧斯維辛,現在我知道了南京,拉貝是真正的英雄!”

張然頗為感慨地道:“是啊,正是因為有許許多多像拉貝這樣的人,這個世界才會有正氣,才會有正義,才會有希望,所以,正義才能戰勝邪惡,人類才能走出黑暗,一步步走到今天!”

兩個遊客離開後,張然看著阿爾伯特,道:“沒想到《拉貝日記》這部電影竟然有這麽大的影響力。”在他看來這部電影拍得實在不怎麽樣,相當平庸。

阿爾伯特笑著道:“十幾年前《拉貝日記》發布後,德語版發行量很小,在德國沒有引起多少關注。但去年電影《拉貝日記》上映後,在德國引發了拉貝熱。現在到拉貝墓地參觀的德國本地人開始增多,德國的一些書店專為拉貝書籍開辟小展台,由埃爾文·魏克茨撰寫的《約翰拉貝》還登上《明鏡》周刊暢銷書排行榜。”

張然欣慰,感嘆道:“這就是電影的力量,影響力真的要比圖書要大得多!”

其實張純如也一直希望《南京大屠殺》能夠拍成世界級的電影,類似《辛德勒名單》那樣,這樣才能夠讓更多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陸釧倒是拍了,可惜沒有拍好。《拉貝日記》也拍成了電影,但導演太年輕,駕馭不住如此宏大的歷史題材,電影質量平平,在德國似乎反響不錯,但在世界上沒有什麽影響力。

就在這時,張然手機突然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柏林的號碼,電影節組委會吧,出什麽事了?他接通了電話:“你好,我是張然!”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興奮:“張先生,你好!我是國際影評人聯盟的漢娜,恭喜你獲得了費比西獎,希望你能夠出席今天晚上的頒獎禮!”

張然這才想起今天是柏林電影節倒數第二天,國際影評人聯盟會頒出費比西獎。自從《一個人張燈結彩》在柏林首映以來,受到柏林和影評人的瘋狂追捧,拿下國際影評人聯盟頒出的獎項是意料中的事。

雖然費比西獎算不是什麽大獎,但獎項代表作認可,張然還是相當開心,笑了起來:“好的,我們一定會準時出席!”

張婧初見張然笑容燦爛,在他掛掉電話後,就問:“怎麽了?”

張然笑道:“國際影評人聯盟讓我們參加晚上的頒獎禮!”

張婧初像個孩子似的尖叫一聲,一頭紮進他懷裏,大笑起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