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宴至大處費奔忙

朱世軍給了他腦袋一下,罵道:“你丫就一新瓜,以後不知道就別亂插話,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幸虧你說的是三哥,要不然,別人非以為丫叫板不可。頑主圈的老大們擺大席什麽時候去過飯店,那叫丟份兒懂不懂,大夥兒聚在一塊兒,圖的就是個大碗酒、大塊肉,說說笑笑、吵吵鬧鬧。去飯店?去飯店正襟危坐,學哪些官老爺衣冠楚楚,低聲細氣?那還是頑主嗎?”

陳佛生挨了罵,倒也沒惱,總算弄明白自己錯哪兒了。頑主圈的水可真深啊,看來以後得少說多看,不然讓人家看出我不是頑主那該多丟份兒,好在今天人不多,三哥幾個肯定不會說出去,就是不知道那兩個獐頭鼠目的家夥會不會出去瞎咧咧。陳佛生正暗暗後悔自己沒有藏拙,結果多嘴丟了份兒,正想轍怎麽堵住康小八和徐小飛的嘴。其實他哪有聰明啊,還藏拙?徐小飛生著團圓臉,康小八是國字臉,哪裏有給人獐頭鼠目的感覺。反正陳佛生看得不爽的人,一律在心裏將賊眉鼠眼,獐頭鼠目之類的外形貶義詞贈予。這是他將周醫生筆下的某精神發揚光大的成果。陳佛生一時不知道怎麽回嘴,低了頭不說話。

薛向道:“佛生是不知者不為罪,對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佛生呢。”薛向確實有事要找陳佛生幫忙,不過不一定要現在說,此時說出來也是為了寬陳佛生的心。

陳佛生見薛向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頓時大喜,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薛向道:“佛生,晚宴別的都好說,就是廚師不夠,看你方不方便請你爺爺安排幾個學校食堂的師傅過來幫把手。”

陳佛生趕忙說道:“方便、方便,有啥不方便的,學校食堂養了那麽多廚子,平時閑得很呢。這會兒也該他們出出力了。我不用找老頭子,管食堂的張胖子是很尊敬我的,這事兒,直接辦了,就叫二十個廚子,夠了吧,三哥,不夠就全部叫過來,到時學生沒晚飯吃,就讓張胖子對外說食堂的大鍋破了,餓一頓,又沒什麽打緊。”這家夥,對融入頑主圈子一貫積極,見終於有自己露臉的機會,哪裏還不拼死命,下死力。

薛向笑道:“用不了那麽多,來十個吧,另外服務員多叫一些,晚上菜很簡單,到時候見了你就知道了。”

陳佛生點點頭,心道看來還是要加強學習啊,好在終於混進三哥的圈子了,成為一個合格的頑主是指日可待了。

薛向安排好廚師後對幾人吩咐道:“小八,你帶水蛇一夥兒去蓮花瓷制品廠,去那裏領一百五十個瓷盆,就是家裏洗臉用的那種,另外碗筷、酒杯也在那裏,你一塊兒拉了直接去老廠區,我讓康桐在老木器廠接應你們。小飛,你帶候小春和姬長發一夥兒去城郊的玉華酒廠,我在那裏定了一缸酒,是那種特大號的酒缸,差不多能裝七八百斤,你們往回運的時候千萬小心點,待會兒我把訂購單交給你們倆。麻雷子、老豬,你們待會兒和我去菜場買菜。佛生,你現在就去安排廚師,三點鐘一定要到位,安排好後,來菜場幫我們提菜。小康,你現在就去老廠區,一會兒前進他姨父就安排人來送桌椅板凳了。”

薛向安排完畢,陳佛生、康小八、徐小飛立刻分頭行動,起身去了。薛向去李紅軍家把他家的偏三輪摩托車開了出來,康桐、雷小天、朱世軍三人跳了上來。薛向先送康桐去了虎坊橋南路的老廠區,到了門口,已經有幾輛大車在往裏卸桌椅了,竟然是孫前進的姨父馬良在親自指揮。馬良四十來歲的年紀,矮矮胖胖的,圓圓的臉,梳了個大背頭,很是有官相。薛向下了車,走過去和馬良握了握手,掏出包沒開封的萬寶路塞給他,說道:“謝謝馬叔了,這次可真是多虧您了。”

馬良擺擺手,笑道:“小薛,你還和我見外啊,你跟我們家前進什麽關系我還不清楚?他能當兵也全靠你勒,說謝謝就是沒認你這個馬叔。”馬良知道薛向可不是一個父母雙亡,伯父遭囚的苦孩子。薛向的影響力和薛安遠的根子他清楚的很,不然又豈會親自出馬操辦此事。孫前進雖然是自己的至親,可還不到勞動自己出動貴體的地步,這點兒小事,勞心還勞力,派個人就辦了。此時,終於等到了薛向,好既然已經賣到,和薛向打聲招呼說還有個會要開,又吆喝領頭的工人好好幹,才搖著龐大的身子,踱著官步去了。

薛向留下康桐接收桌椅,又發動機車托著朱世軍、雷小天直奔菜場。路過人民大道的時候,下車和石強打了聲招呼,說晚宴定在六點、老華聯木器廠,讓他通知下其他人早點去,六點準時開席,過時不候。石強就是上回在溜冰場的紅臉青年強子,他早知道薛向今晚擺宴,但卻不知道時間地點,一時間,以為三哥把自己給忘了呢,心裏正不快。這會兒見薛向第一個通知自己,立馬覺得自己在三哥心目中還是挺有位置的,馬上保證把四城八區的都通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