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薛書記,了不起

自此,周正龍便很死了薛向,也想著報復,可報復的唯一方法,那就是必須團結劉高。當時,周正龍也厚著臉皮去尋過劉高,可劉高連門兒都不給他開,愣是裝裏面沒人,差點沒把周正龍給氣抽抽了。要說也怪周正龍心太大,他也不想想曾經對人家劉高做過什麽,那是打一巴掌揉三揉,揉三揉後,再打一巴掌。人家劉高恨他,恐怕比他恨薛向的心情強烈萬倍,怎會理他。

卻說劉高到底多怨恨周正龍,在此後的時間裏,很快便得到了證明。這劉高先是在書記會上,和薛向打了個配合,剝奪了周正龍的財權,也就是說以後的財務處開支經費,必須由至少三位書記簽字才能生效。要說劉高不愧是劉高,這種設計簡直是妙絕。這樣一來,周正龍手中的財權便徹底沒了,畢竟他是無論如何也爭取不到另外兩人的,如此設計的另一好處,便是能讓他劉高薛向互相制肘,在爭鬥之余,又維持了內部平衡。

劉高剝落周正龍財權之後,尤不收手,又把那些急著靠近周正龍的家夥,一一給收拾了一頓。當然,其中自然少不得薛向的配合,盡管薛向不太贊成劉高大搞株連,不過眼下,卻是需要維系和劉高的關系,便捏著鼻子認了。不過,毛旺卻是在他的護佑下,毫發未傷,而其余挨收拾的人等見狀,更是竭力尋求薛某人的庇佑,倒讓薛向拉了不少感情分。

……

薛向望著窗外劉高遠去的身影,心中嘀咕老小子又要使什麽壞,來折騰老周。這廂,他還未及起身,項遠便推開門來,邀他同去。說起來,薛向在團委之所以能順風順水,除了謀劃得當,最重要的還是在第一時間團結了項遠這個死黨,得虧有了項遠的竭力支撐,他薛某人才有了能和劉高、周正龍對攻對壘的本錢。

薛向知道項遠這是來探口風了,這都成了習慣,每次會前,項遠都會主動至此,或透露消息,或詢問口風,總之就是要統一認識,統一口徑,免得在會上消息不明被打突襲,或者意見相佐而後吃虧。

薛向沖著項遠詢問的眼神,笑著搖搖頭,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這回劉高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項遠笑著點點頭,拉過他胳膊,把臂出門去了。

薛、項二人到時,周正龍、藍劍、劉高已然在座,當然,也少不得書記員毛旺。卻說這周正龍失勢後,劉高有過提議要讓毛旺滾蛋,卻被薛向攔下,是以,毛旺才得以繼續做書記會的書記員。

這會兒,薛向、項遠剛跨進大門,毛旺便迎了上來,替薛向和項遠拉開椅子,待二人坐下後,又趕緊捧上在一邊先泡好的普洱茶。之所以上普洱,也是毛旺費心打聽的薛向喜好,自此,書記會上便只上普洱茶,他毛大處長才不管別人是不是喝得慣了,在他看來,只要薛書記喜歡就好。

果然,薛向品一口茶,還回了個微笑,歡喜得毛旺如喝了蜜水一般,得得退回了座位。

這一切,自然被與會眾人看在眼力。劉高倒沒多少不快,心中只感嘆薛老三城府和手段實在驚人,因為這會兒,劉高早已想透,只怕是那日周正龍提名毛旺之前,這毛旺腦門兒上就刻上了大大的“薛”字,薛老三竟然在他和周正龍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乾坤大挪移,此等手段怎不叫人膽寒?

這廂,劉高驚嘆薛向的手段,那邊,周正龍卻只覺吃了蒼蠅一般惡心,心中抽搐地陣陣生疼。因為,這會兒,周老頭就是再笨,也猜到了毛旺自始至終都是誰的人。而這毛旺竟還是他一手提到財務處處長的位子上不說,就連這書記辦公室書記員也是他始作俑者,可就是這麽一個人竟是薛老三派來的臥底,此刻,還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周某人一側,怎不叫他抓狂。

周正龍心中抽搐,胖臉的兩頰也在抽搐,卻是終究沒說出話來,這就叫有苦說不說,打落牙齒和血吞,現在,他一想到自己從前居然自負到認為已然精通權謀機變,能將薛、劉二人玩弄鼓掌,臉上就是一陣火燒雲。

這廂,周正龍不說話,劉高卻是懶得問他,直接代勞,道出了“開會”二字。周正龍瞪了劉高一眼,後者宛若未見,接著便念起了文件,是關於組織學習五四精神的。劉高那抑揚頓挫的聲音一出口,周正龍眸子裏的兇光立時就黯淡了,因為這份文件,他這個系團委一把手都沒見過,顯然是校團委有意越過了自己,直接下給了劉高。不管這其中又沒有汪無量做法,但這種肆無忌憚的無視,將他最後一絲鬥志也給撲滅了。

文件不長,十多分鐘的功夫,便念完了。薛向知道這文件就是召開會議的引子,只怕真正的戲肉還沒出來呢。

果然,劉高念完了文件,交待了學習文件的重要性後,便又調轉了槍口,對準了周正龍:“同志們呐,還有這麽個事兒,說出來大夥兒議議,那就是校團委不是給咱們系團委配了輛車嘛,要說這車可真是個吃油的老虎,一個月光加油的錢,都得用去兩百來塊,當然,以咱們系團委如今的家底兒來說,這點錢算不得什麽,可關鍵是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作風咱們不能丟,更不能忘嘛,我可是聽底下同志反映,說有些人把公車當私車,今兒個上這兒,明個兒上那兒,甚至恨不得上茅房,都開車去,這樣下去咱麽得了,要知道這輛車是校團委分配給咱們系團委使用的,可不是分配給哪個個人的,可到現在為止,除了某些極個別人,還有誰坐過那輛車,這簡直就是特權主義嘛,咱們是要堅決批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