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人消息(第2/2頁)

這下薛向哪裏還坐得住,跳起身來,趁著外邊沒撞門了,趕緊把立櫃搬回了原位,一把扯開了房門,單手撫頭,仰天打個哈欠,看也不看來人,便道:“大早晨的吵吵什麽,這頭生疼生疼地,睡個覺也不讓麽?”

薛老三之所以惡人先告狀,也實在是出於無奈,他此番繼續裝昏已然不成,而這戲又必須演下去,唯一的出頭,那就只有喊頭疼了,好在這會兒科學雖然昌明了不少,只要薛向咬定了頭疼,一時半會兒也不是能檢查出來的,倒是正合了他這長久昏迷病人的症狀。

“薛縣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的護士報告說您昨個兒一天沒有進食,擔心您餓了,就給您送早飯來了,結果,敲門沒人應,喊人拿鑰匙又打不開,這才急了,擔心是不是您又昏睡過去了,這才叫了我們過來,對不起,對不起……”

說話的正是院長付建威,這幾日,他是打定主意,吃住都在院裏,薛縣長不出院,他也就不出院門一步。這不,方才聽到蔣護士長匯報,還在刷牙的付院長口缸、牙刷一扔,就奔過來了,一路上,不知道吞了多少牙膏,這會兒袖子上還滿是擦嘴遺下的汙漬。

薛向並不是真心發火兒,只不過是演戲需要,倒也沒接著為難,開門讓進了眾人,接著,又是老實的配合檢查,一堆白胡子抵著問“是這兒痛,還是那兒痛”、“祖上有誰得過痛風”、“腦子裏可有嗡嗡的感覺”……

這一堆問題可把薛向問苦了,心中是萬分不耐,嘴上還得煞有介事地答著,一邊的小家夥還時不時苦著臉插上幾句,說自家爺爺有頭疼的毛病,立時被一老頭拉到一邊,細細詢問去了。

聽到小家夥插話,薛向暗裏差點兒沒笑破肚皮,自己都沒見過爺爺,她小人兒哪裏去見,再看小家夥在一邊歪腦袋,揮動小手,沖那白褂老頭瞎比劃出頭痛的樣子,一副賣力表演的模樣,真個是兢兢業業好演員,樂在其中了。

一堆人詢問良久還是查不出毛病,結果,只得吩咐薛縣長靜養,連藥都不敢瞎開,最後,開了一堆藥補食材,便退出門去。眾人去後,小家夥好不得意,連連拽著薛向,問她演得怎麽樣,像不像,薛向自是一通馬屁不提。

一連三天,薛向的頭痛毛病終於從劇痛到緩痛,再到輕微痛,到最後的隱隱作痛,終於,薛縣長說在醫院呆不住了,要出院,院方不敢表態,打電話去了衛齊名處申請,衛齊名自然是不同意薛向出院,本來嘛,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有個醫院困住薛老三不給他搗亂,那是最好不過。

衛齊名不同意,院方自然不答應,薛向也就只得再賴在醫院裏。其實,薛老三知道就是這種結果,這醫院哪裏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好在這第一次要求出院,本就是他的火力偵察,要不,他直接說頭不痛了,不就完了,何須說隱隱作痛,反而遞給了衛齊名勒令他繼續住院的話把兒。

果然,又過三天,薛老三再次對院方說要出院,這次的原因是“完全感覺不到頭痛了”,這下,不僅院方無詞,就連衛齊名想攔也不合適了,因為他此前已經攔過一次,且用的正是薛向遞過去的話把兒,這回人家頭不痛了,他還如何阻攔?

話說薛向這出院兩步走戰略,使得當真妙絕,一是封堵了衛齊名阻攔的口實;二是讓自己的頭痛由劇痛到不痛,有六天的順延,這番戲就顯得自然得多,;三是送給了院方一個人情,給了院方自我表功的余地:你看人家薛縣長在咱們醫院病情是慢慢緩解,慢慢得到治療,最後終於康復,順利出院了。

時隔七天,薛老三終於又踏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此前,他挨個兒去了諸位常委的辦公室表示了口頭感謝,畢竟此番不管是真情還是演戲,人家都去醫院看他了,這個人情他得還到。

哪知道屁股剛坐穩,桌上的電話就跳了起來,來電的竟然是戚如生,薛向伯父的機要秘書,一個永遠穿著中山裝、灰撲撲的中年人,戚如生電話很短,半分鐘的功夫,便掛了線。

薛向聽罷,卻一屁股差點沒坐地上,因為戚如生給他的消息太過驚人:柳鶯兒摔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