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四個電話

嘩!嘩!嘩!

誰也不曾想到,薛向竟是如此野蠻粗暴的就把省廳要員給推搡到了門外,要知道人家可是高了他兩級啊!他怎麽能怎麽敢這樣?難不成是見事不可為,幹脆就不要命了?

這個念頭,同時浮現在很多人心疼,一時間先前齊楚激發、鄭沖引爆到最高的氣勢,霎時間,就消散了個幹凈,面對一個不要命的家夥,氣勢還有個屁用!

滿室無聲,衛齊名不說話;俞定中死死盯住廖國友,妄圖從這位昔日的下屬臉上發現一絲惶恐,只要有一絲惶恐,他俞某人不介意張開懷抱,接收他廖國友痛哭流涕的懺悔:薛向亦不言語,他就等著看齊楚、鄭沖怎麽把這出戲唱下去。

因為整個案子誰是誰非,已經再清楚不過,而決勝的往往不是案子本身,而是人,而是權鬥,正如這會兒齊楚聯合尤勇、鄭沖翻雲覆雨,眨眼間,便能把這鐵案推翻,究其原由,還不是這幫人自問掌控住了話語權,掌控住了局勢。

是以,薛向不想再如何強調案子,勝者為王,敗者寇,案子已經不重要了,案子的存在只不過是給薛向心中打下了個烙印罷了,烙印處,用血寫了兩個大字“正義”!

會場的氣氛越見尷尬,風暴核心尤勇終於忍不住了,因為此次他若弄不倒薛向,那倒的一定是自己,身後的那人也不會再護自己,“衛書記,俞縣長,我請求縣委給我兒子一個公道,今天上午,眾目睽睽之下,薛向搶奪我的手槍,拔槍射殺我正在和夥伴兒戲耍的兒子,請縣委無論如何要膺懲薛向……”

對尤勇的無恥,齊楚都忍不住反胃了,自己兒子劫持美色,居然到他嘴裏便成了戲耍,還夥伴……

尤勇一句話出,眾人便宛若吞了黃蓮一般苦澀。

薛向是懶得動口了,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動用父輩的力量來解決了,畢竟眼下人家明擺著要跟他玩兒以勢壓人,他又何必再苦苦支撐了,索性,穩坐釣台,既當看戲,又當觀察眾生相。

卻說薛向端坐安然,廖國友卻是心沸如煮,指著尤勇叱道:“這種話,你尤勇也說得出口,當時的景象,所見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夥伴兒?據我所知,那位女同志是港島飛人公司的員工吧,什麽時候,成了尤俊的夥伴兒,還玩兒,有拿刀子往別人脖子上劃著口子玩兒得麽……

廖國友和尤勇口來舌往,嘴仗打得異常激烈。與會諸人看得熱鬧,卻無一人插言。眼見著詞鋒就要夾雜著生殖器了,正副班長衛齊名、俞定中卻依舊視若無睹。

細說來,此刻,這兩位真不是饒有興致地看樂子,而是各自思緒萬千。俞定中想的倒還簡單些,無非是期待薛向、廖國友和尤勇的碰撞中,血流滿面,敗退下來,再尋著機會,將廖國友收束回囊中。因為這會兒,俞定中已經想明白了,廖國友“叛變”,無非是為了一個公安局長的位子,這個位子自己確實不能幫他拿到,讓廖國友撞這一回墻,未嘗不是好事。

而衛齊名思忖得就復雜得多,其一,他要幫著尤勇,收拾薛向,其二,還要考慮整個事件控制在哪個度合適,畢竟整件事鬧大了,尤勇未必占得著上風,可眼下最惱人的是,事情已經有鬧大的跡象——省公安廳介入,其三,他不願徹底將薛向打垮,畢竟縣裏的爛攤子,眼看就要被薛向收拾出個模樣了,這時,自傷臂膀,尤為不智,再一個,他也不願尤氏父子在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後,還能安然渡過,不傷寸縷,那樣勢必讓尤勇更加無法無天。

是以,衛齊名十分苦惱,他最希望整個事件,以薛向認輸,尤勇道歉來作為終結,可世上的事兒,從來就是不如意事常八九。

這不,他正瞪直了眼睛,思忖著破局之法,大門忽然被打開了,撞進來的是俞定中秘書何麟,縣委辦副主任常坤。

“縣長,丁專員電話,讓您馬上接聽!”

何麟微微欠了欠身子,臉上滿是紅光,顯然能接到地區大佬的電話,讓他極是興奮。

何麟話音方落,眾人齊齊大驚,雖然何麟方才未點出姓名,可這會兒,誰都知道丁專員指的是花原地區正印專員丁龍。俞定中更是興奮地沖起身子,雙手不住搓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他還記得現下正在召開常委會,沒有一個激動,直接沖出門去。

俞定中方要向同樣面露驚容的衛齊名請假,常坤緊接著說話了:“衛書記,省委張副書記電話,著您馬上給回過去!”

嘩!

滿場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心裏直是暗叫: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小小蕭山縣怎麽忽然惹來這許多大佬!

俞定中和衛齊名對視一眼,眼神裏皆是疑惑,好在省委副書記、地區專員,誰都怠慢不得,衛齊名打個招呼,二人便相繼奔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