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避王

“憑什麽?”

蘇美人心裏極端矛盾,只差沒說你心裏想著別的女人,卻來娶我,好在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更精通心理學,知道越提那位柳鶯兒,越讓眼前這男人難堪,也越讓這臭小子難忘。

“問得好,就憑老子將你救出火坑,就憑蘇老爺子親口叫過我聲姑爺!”

薛老三知道自己不能軟,眼前這位絕對是個聰明的女人,若是一朝軟了下來,勢必夫綱難振,搞不好以後就內院難寧。

“你!”

蘇美人氣得直翻白眼,“薛老三,你也太霸道了吧!”

“知道就行,以後少沖我炸刺兒,有的你苦頭吃,時間不早了,麻溜兒回去,我可沒功夫送你!”

薛老三一改方才的溫柔模樣,瞬間化身兇惡豺狼,因為薛老三心頭疑雲越來越重,不好的感覺如浪襲來。

蘇美人簡直要氣瘋過去,真想撲過去,狠狠咬死這翻臉如翻書的混蛋!

忽地,薛老三遠遠吆喝了一聲,遠處陡然射來兩道光柱,未幾一輛軍用吉普,就到了近前。

刷的一下,薛老三打開了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上去吧,總不是還要我背你吧?”

說話兒,薛老三伸手做了個抓捏的姿勢,不遠處正打算擺譜的蘇美人如慌張小鹿一般跳了起來,狠狠瞪一眼薛老三,遠遠繞到另一側車門處,擰開門,擡頭跨了進去,直到車子去得老遠,蘇美人仍覺臀兒上一陣火辣辣發燒。

這時,她心中是又羞又臊,精通人類行為心理學的她自知對那小混蛋是徹底淪陷了,除了承受,竟無絲毫反抗余地。

卻說目送蘇美人去後,薛老三邁開大步朝家中行去,不長不短小五裏路,薛老三若奔若行五六分鐘就到了。

卻說到得家門口,薛老三並不進步,折步又朝那門前那條溪流行來,到得近前,薛老三忽而仰頭望天,天上皓月清輝,銀河黯淡,就這麽看了四五分鐘,忽起一陣急風,吹得左近蔥林簇簇作響。

薛老三忽地吟道:“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隔墻花影動,必是玉人來!”

薛老三吟罷,蔥林中竟閃出一道人影來,淡淡月華下,玉體窈窕,風姿綽約,光看影子便知是一絕色玉人。

忽地,那人影也吟出四句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聲音清脆,若婉轉黃鸝,語調悲愴,似哭秋山。

“鶯兒,是你!”

薛老三近前幾步,伸手便要來抓拿道隱在林蔭處的影子,“越來越神出鬼沒了,都敢跟蹤你家男人了,什麽變卻故人心,故心人易變,想當初可是你不許留港島的喲,這會兒可不興倒打一耙。”

薛老三算是定下了對付女人的策略,除嬉皮笑臉,無它!

來人正是小妮子,要說薛老三言道的“跟蹤”二字,還真非虛言,其實,先前薛老三隨蘇美人出得門來,剛行出侍衛的警戒線,便知道被人跟上了,要說以他現如今的本領,能成功跟蹤他而不被察覺的人,壓根兒就沒生出來。

當時,薛老三只回望了一下,那日竟還未警覺,繼續小步上前,薛老三便知道是個生手,心中正好奇是誰敢如此放肆,正準備使出手段,讓那人吃個苦頭,忽地,那人又湊前幾步,薛老三便熄了動手的心思,因為來人是誰,他已然覺出。

正是蕭山縣五金廠留守的港島代表,姓裴,是個女的,薛老三還和她又過數次交往。再聯想到在蕭山,小妮子的電話總能和蘇美人的電話打架,薛老三哪裏不知道這遠在港島的柳總裁,在跟自己玩兒即時監控,只是他沒想到這大半夜的,柳總裁還派人監守,這也太寶貝自己了吧。

要說薛老三這番思想,是猜對了一半,猜錯了一半。猜對的是,方才確實是小妮子手下的那位裴小姐在跟蹤他,而小妮子也確實知道在蕭山時,是誰每夜來電話,所以才故意也打來電話;

猜錯的是,小妮子壓根兒就沒監視他,小妮子之所以得知蘇美人每夜在給薛老三電話,一半是另有其人泄密,一半是小妮子揣測出的。至於那位裴小姐,也只是今夜臨時充當了尾行者。

原來薛向要回京的消息,裴小姐早就通知了小妮子,小妮子早早就趕來京城等候薛老三,說來今夜也是湊巧,小妮子得知了薛老三的那位未來老婆是誰後,也在今夜打算一窺其人究竟,早早就派了這位裴小姐去京大定座,因為弄清了這位蘇老師的課程表後,小妮子知道蘇美人今夜有大課。

可誰成想小妮子臨時有事耽擱,到得京大時,蘇美人已經下課了,虧得裴小姐開了專車,半道便朝蘇美人追去,哪裏知道蘇美人上得公車,一路竟朝薛家大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