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溫情脈脈薛郎君

見薛向坐到近前,小家夥得意洋洋地沖他亮手中的分分硬幣,歡喜地說她贏了多少,末了,又跟薛向絮叨她這把牌有多好多好,簡直歡快極了。

對小家夥玩兒牌賭錢,薛向並不覺得如何不對,搏戲搏戲,沒了添頭,那就失去了搏戲的本質,反正是分分錢,輸贏不致太撓心,只增加牌戲的歡樂成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小家夥這把是地主,牌果真不錯,雙王單二,一套順子,兩個中對,兩張單牌,贏面甚大,可哪裏知道她這把走背字,方出了個單牌,便讓小李用二壓了,而薛向當初為增加樂趣和難度,定的規矩是雙王不得分拆,小家夥自不會舍得直接出炸。

熟料,小李的牌極順,一套三聯對,一套順子,直接走光了。

小家夥這局輸的那叫一個郁悶啊,小臉兒都綠了,她小人兒老毛病,郁悶了總得找個理由和發泄口,倒黴的薛老三自然就很好地充任了。

小家夥一會兒埋怨薛向碗裏的熱氣,帶走了她的好運氣,一會兒又怪薛向不及時提醒她炸掉小李姐姐的二,一會兒功夫,倒把薛向批成了掃把星,弄得薛老三慌忙敗退。

熟料好巧不巧,薛老三剛離開,小家夥竟運氣逆天,抓了雙王四個二,歡喜得她恨不得滿屋子亂竄。

這下,反倒坐實了薛老三黴運纏身一般,簡直就有點靠山山倒,貼屋屋塌的意思。

美滋沒味兒的薛老三,三兩口清幹了一鍋菜,便回房躺了去,沒多久,收拾好廚房的小妮子便也跟了進來。

這會兒,小妮子脖頸處的繃帶早拆了,雪白的天鵝脖,竟是連點淺印也未留下。

薛向伸手攬過小妮子,將她攬倒在床上在懷裏抱了,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眸,抵在小妮子晶瑩的鼻峰上,伸手輕輕朝小妮子脖頸處撫去,忽地從腔子裏摳出了句:“對不起!”

對小妮子那晚受到傷害,薛老三終究是心懷愧疚,昨夜小家夥在,他不好表達感情,今次尋著機會,終究還是要傾訴的。

相知相許這些年了,小妮子聽過薛老三的許多話,獨獨沒聽過的便是“我愛你”和“對不起”,她知道自己男人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家夥。

這會兒,真聽他說一句“對不起”,小妮子心頭忽然有些抽抽地疼。

她伸手抱了薛向的腦袋,捂住他嘴巴,不讓他再說話。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抱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妮子忽然道:“薛向,我後天就得走了,集團要召開年度大會,還有一場重要的國際慈善拍賣會不能缺席,另外,港島新華社的朱社長希望我能約個局,他想見見新上任的尤德港督……”

不知不覺,小妮子真成了大人物了,至少如今的薛老三,比之小妮子,可真有點上不得台面了,看看人家接觸的人物,要麽是國際巨商,要麽是政壇要人,反觀薛老三在明珠,時不時地還被區區派出所所長逼得東奔西突。

想想,薛老三忽覺十分有趣,心中郁結消散了不少,伸手揉揉小妮子的墨發,溫聲道:“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小妮子聽得一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這個悶悶的小老公,竟這麽有情調起來了。

和小妮子膩了個把鐘頭,薛老三坐起身來,替已經睡熟的小妮子蓋好被子,便翻下床去。

到得堂屋,他徑直步到八仙桌邊上,拾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

電話是打給薛安遠的老戰友、現任遼東省人大委員會第一副委員長李鐵山的。

原來,薛老三這個把鐘頭,也並非全是陶醉溫柔鄉,小妮子睡去那會兒,他腦子就轉開了。

他要去拜訪汪明慎,很明顯,不可能沒由頭,就貿然上門,而以官面上的督查室主任身份,假作匯報工作上門更不行。

畢竟整個明珠市,如他薛主任這般大小官員可謂是車載鬥量,誰都想見汪書記,那豈非天下大亂。

是以,他拜訪汪明慎,也只能是以私人的身份,既然是私人身份,就必須找到二者私人關系的交集。

若沒關系交集,他又憑什麽,以什麽名義拜訪?

因此,躺在床上那會兒,薛老三腦子裏就邊回想著汪明慎的履歷,邊思忖著自己所熟悉親近長輩們的履歷。

用六度分割理論說,這世上兩個陌生人要認識,最多只須經過六次中轉就夠了,而薛向有太多的長輩和汪明慎在同一個系統,一同經過了那個烽火連天的歲月,他要找到和汪明慎的交集,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不,他腦子一轉,便有了答案:解放前後,李鐵山曾擔任過魯東局的副書記,而當時汪明慎正是魯東財政廳的副廳長,這關聯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