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鳥道

啊!

一幫子女學生發出瘆人的驚叫,頂在前面的那高個青年,也急急奔了上來,後趕到的江方平和戴裕彬更是嚇白了臉,玩兒命撲了過來。

可不待驚叫聲落定,未等三人近前,那雲豹被薛向拎住了後勁皮,直接提了起來,倒像是提著只花貓。

如此驚變,幾人都瞧得呆了,薛向笑笑,解釋道:“不就是只大花貓嘛,速度快些而已,我在老家,就盡捉貓了,今兒一捉,這手還真生了。”

幾位女學生聽得嘖嘖贊嘆,瞧見那雲豹美麗的皮膚,如同貓兒一般溫順在薛向掌中,便忍不住湊上前來,試試探探地想摸,薛老三笑著招呼一聲,幾位女郎真將那雲豹做了花貓,這兒摸摸,那兒翻翻,直弄得那雲豹悲鳴不已。

而一邊的江方平和戴裕彬,則是不住責備薛向不知輕重,方才的情況,也實在是太險惡了,若薛向有個萬一,教二人如何擔待,所以,倆人出口就沒留多少情面,說得頗有些疾厲,薛向也知二人這是擔心太甚,倒也不以為忤。

倒是那位高個青年盯著薛向瞧個不停,他可不似這幫小女孩好蒙,他本是個猛獸迷,要不也不會從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約伴兒到這蜀中來探山入林,這雲豹可以說是堪比猛虎的兇獸,雖然個頭兒不大,可速度迅疾,咬合力驚人,尋常猛虎對上,也未必是個兒,可在薛向手裏,就真成了貓咪,這豈不怪哉。

薛老三急著趕路,便和這幾位攀談幾句,就放了那雲豹,那雲豹重獲自由,四蹄翻飛,轉瞬就沒入了林中,倒是一邊憨態可掬的大熊貓,竟抱著一根粗壯的紫竹,睡著了。

一番攀談後,薛向便道告辭,又叮囑了這幾名青年男女注意安全,就引著江,戴二人去了,去時,卻是問出了那高個青年的姓名——方哲,暗自記了。

三人剛轉下六盤水,薛向擡手看表,不過四點鐘,遠不到天黑,另外,他要跑的地方還有兩個,雖然近來時間比較充裕,除了一周後的省城招商會,並沒有什麽著緊的工作,可他是個急性子,心中有事兒,就非了結不可,當下,便道:“方平,裕彬,我看這鐘點兒還早,咱們下去了,就直接轉道翠屏山吧,估摸著天黑前,能摸上去,在山腳住一宿,第二天一早,走走逛逛,就可以直接去雲錦湖了,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天晚上,咱們就收工了,要不然,這來來去去,可費老了工夫。”

江方平道,“首長,不用這麽急吧,咱們時間還夠啊,要不,咱下去了,就在山腳下的農房,歇一晚,明早再去翠屏山也不遲。”

“是啊,首長,這翠屏山和玉女峰,嚴格算來,算是一條山脈,只不過中間斷開了個峽谷,還有鳥道兒相連,您真要翠屏山,那咱還下去幹甚,不如直接走鳥道過去,還近些!”

戴裕彬顯然也是做了功課的,對這玉女峰和翠屏山的地勢,有相當的了解。

“有這回事兒?”

薛向好奇地看著正不住拿眼橫戴裕彬的江方平,他的確只知道這玉女峰和翠屏山,皆在這黑水縣境內,卻是從不曾知曉,二者還有這等關系。

江方平急道:“首長,事兒是這麽個事兒,但實際情況,可絕非小戴說的這麽松快,那鳥道哪裏是人走的,中間一條不過兩腳寬的橫梁,長卻有七八米,下面是百丈深的峽谷,天風呼嘯,人都能吹飛,這怎麽能走。”

戴裕彬哪知道有這麽回事兒,只聽說有鳥道相連,就賣弄了一句,此刻,一聽戴裕彬分說,他腸子都悔青了,以他對自家首長的了解,那絕對是膽大包天,最好弄險,一準兒得被自己說動。

果然,薛老三一聽還有如此險峻所在,立時砰然心動,太白詩曰,西擋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都說蜀中山峰險峻,他還真不曾見識過,這會兒聽了,有如此瀕臨萬仞的鳥道,骨子裏的冒險因子蹭蹭上漲,直讓戴裕彬頭前領路。

江,戴二人說破了嘴皮子,奈何耗不過薛向,只好頭前領路,那鳥道,戴裕彬沒見識過,江方平可是瞧過,他也不信薛向敢在上面走,尋常人就是看上一眼,就得頭暈眼花,血壓高漲。

西進十數裏,穿過茂密的灌木林,繞過一方數畝大小的沼澤,道路陡然收窄,植被也陡然稀疏,漸漸泥少石多,又行數十米,遍地山巖,再無植被,沿著山巖左攀二十余米,視野頓開,山風驟然急烈,吹得人險些睜不開眼。

但見百米開外處的懸崖邊上,一條米余厚,兩腳寬的石梁,延伸出七米有余,搭在另一座山峰上,不用近前,但聽那從崖底上旋而來的呼嘯嗚鳴的風吟,便知崖底是萬丈深淵。

看著這條石梁,米余厚度,穩固驚人,兩腳寬的長度,盡夠人橫渡,更不提,只七八米距離,幾個跨步就行了過去,實在算不得什麽有難度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