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計賺無病

可偏偏姓霍的今次卻似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怎麽提醒,暗示皆無作用。

謝偉紅哪裏知曉,霍無病之所以這般,非是聽不懂他的暗示,而是打心眼裏對那位薛衙內生了畏懼之心。

原本挨了薛老三兩巴掌,霍無病怒火高漲,以他往日的脾性,也決計不可能善罷甘休。

然,兩巴掌挨過之後,到底不是一點作用沒有,至少,讓霍無病對薛老三收起了小覷之心。

這小覷之心一收起來,霍無病便開始研究起了薛老三。

他霍某人本人就是驕橫跋扈一路,自知驕橫跋扈之輩必定有所依仗。

然,薛老三展現出的蠻野簡直超出了驕橫跋扈的界限,此人敢當著黨校高官的面兒,揮舞著巴掌,若說此輩心無依仗,打死霍無病也不信。

這一調查,霍無病徹底傻眼了。

自己對上的,竟然是他娘的京城天字第一號衙內。

霍無病只稍稍打聽,便被薛老三那灌耳之名震驚得快要呆住了。

尤其是再聽說了連邱躍進這個級數的衙內,都被薛老三送上了刑場,吃了花生米。

霍無病徹底沒了心氣兒!

他再橫,也還是知曉自家和老邱家之間的差距。

連邱衙內那種級數的公子都扛不住姓薛的,他霍某人還得得瑟瑟沖上去,這不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麽?

正是因為有著這番考量,霍無病才徹底偃旗息鼓了。

平素的校園生活,見著薛老三,他都避著走。

也正是有這番因果,是以,無論謝偉紅說破嘴皮子,霍無病也死活不接腔。

攀附丁世群固然重要,可若是攀附的代價,是要站在那位要命煞星的對立面,霍無病還是願意哪裏涼快,便去哪裏待著。

謝偉紅到底是官場老油子,心念電轉,便盤算過味兒來,說道,“看來無病同志是被某些人囂張跋扈的氣焰驚嚇住了,這可與我印象裏大開大大合、志比天高的無病同志相去甚遠啊!”

“偉紅處長見笑了,有些人咱們的確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不惹,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說我了,就是偉紅處長您上次被那家夥驅之門外,事後不也沒有丁點動靜兒?”

霍無病猜到謝偉紅來意,他怕薛向,卻不怕謝偉紅,又懶得和謝偉紅糾纏,索性三言兩語,將話說破。

謝偉紅左右掃了掃,折步行到門邊,將門關死,又踱步到了霍無病近前,“無病啊,既然你將話說破了,我也用不著遮遮掩掩,薛向這家夥,是不好惹,但我惹定了,你心裏怎麽想的,我清楚,定是在想,我姓謝的不是好人,打著丁校長的招牌,來誘惑你,推你上前跟薛向打擂台,我自己在底下看好戲,是也不是?”

霍無病笑笑不答,自顧自點燃一支中華,抽了起來,給謝偉紅來了個默認。

謝偉紅也不著惱,他既然接了丁世群的單子,就一定要引霍無病入彀。

“無病,我不得不說,你想得左了,恐怕你還不清楚丁校長和薛向之間的矛盾是何等深沉,亦不清楚薛向在京城是如何的結怨遍地,你呀,只看到了薛向強大、難對付的一面,根本就沒看到薛家目前虛弱,薛老三冤家遍地的另一面……”

來前,謝偉紅早就預料道了霍無病的各種反應,做好了盤算。

今番見霍無病喪膽,雖稍稍出乎意料,但稍稍整頓神思,便就有了說辭。

當下,謝偉紅便將薛老三同時劍飛,江朝天,吳公子,邱躍進等人的種種過往,一一排列開來。

著重強調時、江、吳、邱四家的滔天勢力,以映襯出如今的薛向在大家族面前,是如何不得人心,想要其好看者,比比皆是。

稍後,又仔細分析了薛家和老邱家此番過招後,是如何的虛弱不堪,決計不敢再為薛向的任何舉動,而大動幹戈。

此番話自然專為壯霍無病之膽而用,畢竟,謝偉紅得了丁世群的點撥,早就知曉如今的老薛家在和邱家的博弈中勝出後,已然大勢已成,根基已穩。

但霍無病不知內情,又無高遠眼界,他這番假話真說,還真就聽得霍無病眉飛色舞。

“沒想到薛向還真是惹火的祖宗,衙內裏的霸王,原以為我自己就夠不著調了,沒想到姓薛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狂得全共和國都快盛不下他了,他娘的,早晚不得好死!”

霍無病被謝偉紅挑開壓在心中許久的怨懟,終於破罵出聲。

的確,謝偉紅的這番分析,真是讓霍無病膽氣大壯。他雖然調查過薛向的過往,可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的消息,哪裏有謝偉紅告知的全面,仔細。

尤其是謝偉紅對時,江,吳,邱幾位家世的詳細介紹,簡直讓霍無病看見了一張針對薛老三的鋪天蓋地的大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