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殺人滅口

昨夜下了一場瑞雪,將木鹿城籠罩在銀裝素裹之中,大街小巷,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鐘離昧府上的童子剛剛打開門準備清掃積雪,就被從旁邊跳出來的一個女人牽住了手掌:“小鹿,跟我走!”

小鹿被嚇了一跳,正要掙紮,才發現牽著自己的女人是呂智小姐,一臉愕然的道:“原來是呂小姐啊,你找小鹿做什麽?”

呂雉裹了裹連帽貂裘大氅,以免被路人看清楚自己的容貌:“小鹿啊,姐姐謝謝你替鐘將軍給我傳信,姐姐準備送你一個禮物,跟我走。”

小鹿一臉喜悅,朝冰涼的雙手呵氣道:“是這樣啊?那我得去告訴鐘將軍一聲。”

“不必了,我還有禮物要讓你捎給鐘將軍,給他一個驚喜!”呂雉不由分說的牽著小鹿的手,將十一歲的童子拽的踉踉蹌蹌,健步如飛。

轉過幾個拐角,就看到一輛馬車在路邊等候,趕著馬車的是呂雉府上的仆人張大牛,渾身裹著厚厚的棉衣,只露著一雙眼睛。

“上車!”呂雉不由分說的把小鹿推進了車廂。

張大牛揚起馬鞭,驅趕著馬車向城門外走去,嘴裏嘀咕道:“若是小鹿的父母見到孩子,心中一定歡喜的不得了。”

原來呂雉大清早起來告訴張大牛,昨日傍晚聽鐘離昧說小鹿的母親病的厲害,為了感謝小鹿替鐘離昧跑腿送信,所以自己打算帶著小鹿回去見見母親。

張大牛本是憨厚之人,心中感激這兩年來呂雉對自己的照顧,也不去考慮其中是否有詐,當即套上馬車拉著呂雉去了鐘離昧的府邸,在街巷的拐角處等著呂雉和叫做小鹿的童子。

張大牛揮舞起馬鞭,車軲轆發出粼粼的響聲,碾壓著路面上薄薄的積雪,從木鹿城西門出了城,順著驛道行駛在白茫茫的曠野上。

“呂小姐,你要帶我去哪裏啊?”小鹿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呂雉笑笑:“當然是帶你去拿禮物啊!”

“拿禮物為何要出城啊?”小鹿一臉疑惑。

呂雉遞給了小鹿一把果脯,露出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笑容:“鐘將軍對姐姐這麽好,自然不能送他尋常的禮物,小孩子家直管跟著走便是,不要多問。”

小鹿一臉懵懂的點點頭:“哦!”

隨著馬車的顛簸,小鹿不敢多問,低著頭悶聲不響的吃著呂雉給的果脯,不知不覺間竟然身體一軟,癱倒在呂雉的懷裏,仿佛突然睡著的孩子一般,只是嘴角溢出的血跡卻分外刺眼。

呂雉把停止了呼吸的小鹿攬在懷中,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蘇伯父給的毒藥真是好用啊,把張大牛和小鹿除掉之後,就算鐘離昧秋天不應叫地也不靈了。在我呂智的算計下,你虞姬已經在劫難逃,我發誓此生誓要做出超越呂雉的成就,做歷史上第一個女皇帝!”

張大牛驅車向西走了二十余裏,逐漸變得荒無人煙,道路也險惡起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只有這一輛馬車在踽踽獨行。

看看四下裏無人,頭頂是陰森森的蒼穹,腳下是呲牙咧嘴的溝壑,呂雉掀開車簾招呼一聲:“大牛,天氣寒冷,喝一壺米酒暖暖身子吧?”

張大牛咧嘴憨笑一聲,找了個空曠場所停下馬車,接過呂雉遞來的酒壺揚起脖子猛灌了幾口,嘴裏嘀咕道:“這鬼天氣還真是寒冷啊!”

隨著一壺酒消失殆盡,張大牛忽然覺得腹中絞痛,撕心裂肺,猶如萬蟻噬咬,甚至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當即踉踉蹌蹌的撲向馬車,一把掀開車簾,掙紮道:“呂……你……你個毒婦,你在酒中下毒?”

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刺破了張大牛的心臟,呂雉用冷酷無情的目光注視著張大牛,冷聲道:“你是個忠心的仆人,可我輸不起,所以必須殺人滅口!來年今日,一定會多燒幾道紙祭奠你的在天之靈。”

張大牛嘶吼一聲,想要和呂雉拼命,四肢卻已經綿軟無力,“噗通”一聲,一個倒栽蔥跌了回去,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呂雉跳下馬車,趁著張大牛的屍體還未變僵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了路邊,一腳踹進了深不見底的山溝裏。又把馬車解了套,將馬車連帶著小鹿的屍體一塊推進了溝中,徹底的毀屍滅跡,這才放心的翻身上馬,返回了木鹿城。

傍晚時分,得知虞姬病重的項羽帶著數百名隨從,快馬加鞭,風塵仆仆的從藍馬關返回了木鹿城,徑直策馬沖進大夏王府,直到後宮方才翻身下馬。

“愛妃,愛妃,你怎麽了?”

風塵仆仆的項羽顧不得脫下泥濘的戰靴,也顧不得擦拭帽子與大氅上的雪花,一臉關切的坐在床榻上,把掙紮著坐起來的虞姬攬到了懷中。

虞姬臉色蒼白,露出欣慰的笑容:“大王,害得你牽掛,從前線風塵仆仆趕了回來,臣妾心中真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