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鐘山如龍獨西上(第2/3頁)

“回皇上,臣所說句句屬實,若是半點假話,願追隨大師而去。”夏祥斬釘截鐵地說道,“請皇上聖裁!”

皇上冷冷一笑:“這麽說,朕還冤枉你了?”

“臣不敢。”夏祥恭敬地答道,“臣和善來大師說話時,葉真人和金甲先生也在。”

“傳葉真人和金甲先生。”皇上下命。

葉木平和金甲剛一過來,皇上就迫切地問道:“葉真人、金甲先生,方才夏祥到底和大師說了什麽?你二人要和朕說實話。”

葉木平朗聲說道:“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道德經》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皇上,貧道聽夏縣尊一番話,也是受益匪淺。”

金甲也說:“夏郎君和大師,確實只是在說《愣嚴經》,夏郎君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師破了知見障,沒有了知見,就涅槃了,夏郎君不但沒有過錯,還功德無量。”

“這麽說,朕也要夏祥點化一二了?”皇上余怒未消,忽然一拍扶手,“夏祥,朕因善來大師西去,悲傷無比,事情又因你而起,你若不能開導朕一番,朕還是不會饒你。”

皇上的話,近乎耍賴,只是他身為皇上,無人敢說他的不是,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無人替夏祥出頭。

夏祥知道他無路可退,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臣怎敢開導皇上,不過臣確實也有一些話要向皇上上奏。《易·觀》有言: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臣雖以一言而驚醒善來大師,善來大師何嘗不是以神道設教而讓臣心悅誠服?也讓臣忽有所悟。”

“你有何悟?”皇上怒容不減。

“聖人有言,朝聞道,夕死可矣,善來大師是世外高人,聞道而亡,我等凡夫俗子自然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夏祥悄悄看了星王一眼,見星王也在凝神聆聽,不由暗暗一笑,繼續說道,“善來大師說他曾蔔得兩卦,並說讓臣在他西去之後轉告皇上。臣以為善來大師只是一句戲言,不想大師早有西去之意。”

“什麽卦?”皇上沒想到夏祥話題一轉,竟是還有後手。

“回皇上,大師所說的第一卦是: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頌曰,黑兔走入青龍穴,欲盡不盡不可說。惟有外邊根樹上,二十年中子孫結。”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尤其是星王更是無比震驚,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目光如刀射向了夏祥。

景王、慶王和雲王、見王也是一臉詫異加不解的表情,候平磐更是目光深沉如水,陰冷如冰。

皇上卻是一臉淡然,輕描淡寫地問道:“此話真是善來大師所說?葉真人和金甲先生可曾聽到?”

葉木平答道:“回皇上,貧道未曾聽到。”

“臣也不曾聽到。”金甲嘿嘿一笑。

眾人一驚,夏祥信口開河,又要欺君不成。

不料不等眾人幸災樂禍,金甲隨即又說,“臣和葉真人過去之時,夏祥和善來大師已經交談多時,他二人之前說了一些什麽,臣和葉真人也不得而知。”

“正是。”葉木平也附和說道。

皇上臉色稍霽:“夏祥,此卦究竟何意?”

“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顯而易見,是說如今朝堂之上,奸臣當道小人橫行,皇上深居宮中,雖是九五之尊,卻政令難行,有人狼子野心,有不臣之心。”夏祥鏗鏘有力地說出現今大夏皇權不振王權相權橫行的現狀,他不顧周圍眾人或質疑或不滿或敵視的目光,繼續說道,“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可見雖開始之時有些艱難危險,卻最終可以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夏祥,不得胡言亂語。”星王不想夏祥繼續說下去,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皇上面前放肆!還不退下!”

候平磐則是和顏悅色地勸道:“夏縣尊,皇上面前切莫亂說。大夏風清月明,哪裏有什麽君非君臣非臣之事?你身為朝廷命官,怎能聽信出家人故弄玄虛之語?”

“皇上沒有指責下官的不是,星王和候相公卻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搶在了皇上面前,不知是皇上之意還是星王和候相公自作主張之舉?”夏祥淡然說道,“下官是回應皇上之問,星王和候相公節外生枝,到底誰君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