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 來自網遊的經驗

張越一開講,就是大半個時辰。

期間穿插著後世學來的各種技巧,譬如分類歸納法、邏輯歸納法等。

又分享了他‘看書’時的一些心得。

士子們聽的如癡如醉,分秒都不敢分神。

就是呂溫與王進,聽完也深感受益匪淺,大開眼界。

“看書原來還有這麽講究的……”王進感慨道:“之前家裏的老師怎麽從來不與我講這些?”

呂溫只能沉默以對。

別說這位公子家的老師了,便是他父親、他老師也從未說過還可以這麽讀書的!

甚至就是董子,也不曾對門徒們如此教導過。

想當年,董子授徒是怎麽做的?

在廣川的時候,董子開講,都是坐在帷幔之後,自顧自的講。

講完了就撤。

至於學生們是否理解?如何理解?

董子一概不管。

純粹就是考驗聽者的天賦與悟性。

搞得董子在廣川講學十年,結果還有很多門徒根本連董子究竟長什麽樣子都不清楚……

董子都是如此授業,其他人怎麽教授門徒的,更是可想而知了。

正是因此,呂溫對眼前的那位黃老學派的‘世兄’更感敬佩和敬畏。

敬的是他的學識,他的人品和他的德行。

畏的也是這些!

他可是黃老學派的……

帶著非常復雜的心情,呂溫高聲對著正要回家的張越喊道:“世兄,世兄……”

張越聞聲回過頭來,就看見了呂溫,臉上立刻露出微笑。

一趟太學之行,讓他對公羊學派,至少是太學裏的公羊學派的人好感倍增。

雖然那個時候,其實公羊學派是被他架到了墻腳,他又拿出了誘餌。

但是……

不要忘記了,儒家歷史上,可是有著一個特別著名的典故。

這個典故叫做孔子誅少正卯。

因言而罪,因事而誅。

換個不要臉的,完全可以拿著這個典故,將他留在太學,甚至當場射殺!

反正,話語權和輿論都在儒生們手裏。

是非黑白,就是他們在定。

張越笑著迎上前去,拜道:“呂世兄,今日如何有空來鄙人這甲亭了?”

“太學一別,賢弟風采,令吾猶難忘懷,故此特地上門,來叨擾賢弟,望賢弟莫要介懷……”呂溫笑著道,連稱呼也從‘世兄’變成了‘賢弟’,似乎在刻意的拉近關系。

“呂兄說笑了……貴客臨門,真是令吾蓬蓽生輝……”張越也樂得如此,順勢也改口了,然後,他就看到了在呂溫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年紀與張越差不多大。

但模樣卻有些眼熟,仿佛在那裏看到過一般。

“這位是?”張越問道。

“太學王進見過張兄……”對方笑著稽首拜道:“吾聞張兄賢名已久,冒昧叨擾,還望張兄海涵……”

話雖如此,但張越卻明顯感覺得到,這個年輕人的禮儀相當的生疏。

仿佛他很少與人平輩相交,語氣之中更是隱隱有著些高傲。

“應該是某位二世祖?”張越在心裏猜測著。

這關中地界,素來就是列侯不如狗,關內滿地跑。

所以,張越也沒怎麽放在心裏。

甚至,對於此人與呂溫的到來,張越是發自內心的真正高興和歡喜。

自數日前他命田、李昆仲在長水鄉中廣泛宣傳自己開放藏書的決定後,第二天就甲亭就湧入了二三十名士子,甚至還有著從南陵縣縣城跑來的士子。

接下來幾日,士子越聚越多。

直到昨日,突破了一百人。

單單靠張家,已經無法滿足和接待這麽多士子的食宿和抄錄工作了。

田家昆仲和李氏兄弟就是忙死,也滿足不了這麽多士子的竹簡需求。

至於住宿,那就更是一個大問題。

沒辦法,張越就只好廣泛的發動甲亭群眾。

將士子們分流到其他家庭之中借宿,又發動百姓,一起動手,上山伐竹,編織竹簡。然後將編好的竹簡賣給這些抄錄的士子們。

價格也便宜,十斤竹簡一錢。

一個普通家庭,一天可以編織百斤竹簡,加上借宿和夥食錢,一天可得數十錢。

亭中百姓,見到有利可圖,紛紛動員起來。

但新的問題,也隨之產生。

不是所有的士子,都能有錢支付這每日數十錢的借宿、夥食和竹簡之費。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維系長達半個月甚至更久的抄錄。

張越雖然通過讓這部分貧困士子,教授亭裏孩童啟蒙的辦法,暫時性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這只是治標,而非治本。

況且,隨著士子們越聚越多。

甲亭本身的承受和負擔能力,也將受到考驗。

怎麽辦?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成為了擺在張越面前的頭號難題。

畢竟,他可不僅僅只是想靠著開放藏書賺錢。